“她真这么说?”曾处长不悦的声音响起。
“对。”王科长头都不敢抬, 小心翼翼的回答。
“这女人太不安份了,”曾处长满满的不喜,但不得不敷衍一二,“去告诉她, 十个是不可能的, 顶多是补偿那两个受害者。”
这次的事情让他们都颜面无光,名声扫地, 他能高兴吗?
明明可以低调处理, 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 却因为她的一已之私害了大家, 去市里开会都不好意思见人。
“她说……”王科长偷看了他一眼,战战兢兢的开口,“若是你不能理解女知青的苦, 还会有更多相关的系列报道, 某些人的不作为是罪,里通外合也是罪。”
曾处长气的嘴巴都歪了, 她好大的胆子, “她居然敢威胁?她不就是依仗着严副团长吗?你给我约严副团长。”
“是。”
第二天上午,严凛出现在他的办公室,曾处长特别热情,“严副团长, 快请坐, 这是新采摘下来的龙井, 您尝尝。”
他亲自泡了茶,送到严凛面前,颇有几分讨好。
虽然军政互不相关, 但谁没事去招惹部队?
部队的人最是护短,打了一个,无数个会跑来。
严凛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团级,前途不可限量,只有交好的份。
这些日子一直是严凛出面处理此事,没有情面可讲,任何人说情都不管用。
也是他亲自将赵主任那些人抓了起来,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,雷厉风行的手段,让人忌惮不已。
严凛没有喝茶,神色严肃极了,“有事就直说,我很忙。”
他一直是这态度,拒人于千里之外,不愿跟地方上有所牵扯。
曾处长跟他接触的不多,只打过招呼, “你知道你未婚妻干了什么好事吗?”
严凛眼神冷了几分,“她天天做好事,人美心善,人见人夸,你别在我面前夸她。”
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,曾处长惊呆了,“你……我就实话实说吧,她跟我要官职。”
这话太敏感了,伸手
跟人要官职是大忌。
严凛脸色一沉,很不高兴的说道,“官职?你真会开玩笑,我未婚妻心地单纯,品德高尚,为人清高孤傲,对当官没有兴趣。”
别闹了,宁嫣现在的日子多舒服啊,有大房子住,衣食无忧,深得众人的爱戴和尊重。
仕途凶险,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,宁嫣才不会将自己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。
谁知,曾处长来了一句,“你可能对她不大了解……”
严凛冷笑着打断道,“你在暗示,我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妻,不会看人?被人轻易糊弄,脑子够笨,没有你聪明,是吗?”
他的反应很激烈,把曾处长吓了一跳,他还没有说什么呢。
“不是,当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严凛最讨厌别人说宁嫣的坏话,她真的很好很好。
这一次,以她的能力和智商可以全身而退,不露山不露水的退。
但为了那些女知青们,她冲在最前面,冒着得罪京城大人物的风险,拼尽全力。
这一份难得的赤子情怀和热血,让他深受震撼。
她是个很温暖的人,还将这一份温暖传递给了身边的人。
明明这么好,却被人诋毁,还是当着他的面诋毁,他怎么能忍?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难道你……”严凛的脸色大变,“对我未婚妻有什么想法?借机离间我们的感情,你趁虚而入,太卑鄙无耻了。”
曾处长目瞪口呆,他怎么会这么想?“我没有。”
妈的,整一个恋爱脑,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看上他未婚妻?神经病啊。
“你有!”严凛气愤的扫落桌上的东西,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。
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很多人,纷纷跑过来打探,“这是怎么了?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?都让一步吧。”
曾处长一肚子的委屈,刚想开口说什么,就被严凛抢先了,“我警告你,我和宁嫣的感情很好,不是你能拆散的,你都是二婚头了,不要痴心妄想,你配不上她。”
曾处长刚死了老婆,膝下还有三个孩子,正在考虑续弦人选。
一般人进不了他的眼,他放出话来,要娶一个温柔贤淑的未婚女子。
所以,当严凛这么一说,大家都没有怀疑真实性。
众人的眼神都变了,我却,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。
人家姑娘再好,但都有未婚夫了,他还想横插一脚,太不道德。
大家嘴上没说,但表情就是这个意思。
曾处长脸都绿了,居然摆他一道,“你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严凛就越过他扬长而去,追着他解释都没理,气的他直骂娘。
他还得跟同事们解释,这只是一个误会,他是个正派的人,绝对没有觊觎别人的未婚妻。
同事们嘴上说着相信,但心里怎么想的,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
就在此时,王科长急急忙忙冲进来,“曾处长,不好了,严副团长去找领导投诉了。”
曾处长脑袋一懵,气的脸都扭曲了,飞快的往外跑。
他一走,大家嘀嘀咕咕,“看来是真的,严副团长都气坏了。”
“他真不讲究,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,能跟严副团长相比吗?”
严副团长年轻英俊,没有婚史,前途光明。但曾处长呢,四十岁的人,长女都十八了,还想娶跟女儿同龄人,这怎么比呀?
曾处长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,急急的开口,“领导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领导冷冷看了他一眼,轻声喝斥,“老曾,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,严副团长,你放心,我一定会管好他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严凛微微颌首,“时间不早了,我也该走了,告辞。”
“你别走。”曾处长不禁急出一身热汗,他要是这么走了,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他伸手要去拉严凛,严凛的身体反应很快,轻易避了过去,闪身离开。
曾处长快哭了,在后面大喊大叫,“严副团长,我们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,你听我解释啊……”
他要洗白,啊啊啊。
领导厌烦的喝斥,“闭嘴,你还嫌不够丢人吗?”
“领导,我真的……”曾处长觉
得自己比窦娥还冤,六月飘雪啊。
领导忍无可忍,谁要听他诉苦?“真的假的不重要,你把今天的事情说个清楚。”
曾处长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,添油加醋,明明白白的指出,宁嫣这个人野心很大,要组一个小团伙,她要当老大。
领导神色很复杂,“宁嫣要十个名额?”
这真不是一般人,别人只会想到补偿钱物。
曾处长只当有效果了,更加起劲,“对,她狮子大开口,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,要没有严副团长,她什么都不是。“
他向来看不起女人,男尊女卑的思想从小养成的。
领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微微摇头,这人能力是有的,但大局观和眼界不行啊。
“凭一已之力将位高权重的一群人拉下马,这手段,这心计,你说她什么都不是?”
曾处长可不承认这一点,“是严副团长帮着她,其他人都看在严副团长的面子上,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