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达半年多的‘内乱’,随着昭圣宫迎入新主人而被迫结束,新被册封的凛阳道君名为贺兰陵,是历代来最为年轻的道君,一上任便得天机门拥护,其他三大宗尊者纵有怨言也只能臣服。
贺兰陵能成道君,其实并不让人意外,在他没有弑父被天罚之前,身为少君的他在修真界名声极好,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,天赋极高样样精通,是百年难见的高天赋修者。
若是没有贺兰开霁那些事,他能成为道君应是众望所归,如今这些皆成了他的黑点,就算贺兰开霁的恶已被修真界得知,但别有用心者还是抓着这点四处摸黑贺兰陵,认为他不配当修真界的帝王。
“他可是贺兰开霁和贺兰怀滢兄妹所生,这样肮脏的血脉当我们的道君不觉得恶心吗?”
“什么最年轻的道君,我呸!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吗?他那一身修为都是靠炼化天魔得来,此等邪修连魔都不配,更不配当我们的道君!”
“不能让贺兰陵当道君,此子心术不正冷血残暴,这样的邪修都敢弑父,修真界定会毁在他手中。”
种种言论,在贺兰陵刚入昭圣宫时实在太多了,但当时他忙着整顿昭圣宫重建,并未在意这些流言,却让林飒飒听入耳中生了几天闷气,为此还特意派人揪了好几天背后摸黑之人,反倒需要贺兰陵来安抚她。
“在意他们做什么?”贺兰陵完全没受流言影响,还很有耐心的帮林飒飒挑选婚服配饰,“他们嚣张不了几天了。”
林飒飒听出他话里有话,“你知道他们是谁?”
贺兰陵没回,只是对她勾唇笑了笑。
三天后,正式进行道君册封大典,贺兰陵需要在众多大能面前触摸天柱碑测修为。
据说,那天昭圣宫宽敞的露场被金光笼罩,一袭锦白华袍的年轻道君静立在天柱碑前,所有人都看到上面显示的境阶为大乘九重,只要贺兰陵想,随时都可渡劫飞升。
据说,当时在场的大能脸色都变了,这意味着只要贺兰陵还活着,这道君之位只能是他的,若想超越他夺得帝位,需要渡劫飞升。可都要飞升了,谁还在意这道君之位?
还据说,等到册封大典结束,场内鸦雀无声,再无一人反对贺兰陵的道君身份。
这些据说,都是等到贺兰陵坐稳道君之位后无聊之人传出来的,主要是为了吹捧贺兰陵贬低那些小人,但这些‘据说’其实同当时的真实情况无差,唯一被遗漏的,便是在贺兰陵从天柱碑前离开时,他缓步停在几位大能面前,悠悠问了句:“你们好像很想要这道君的位子。”
“趁着所有人都在,不如我们比试一番?”
历代道君都必须是修真界最强之人,想要得道君之位就需凭实力打来,记载中修为最差的一位道君也是在大乘二重,而所谓的‘大能’,只要上了化神都能被称为大能。
贺兰陵点名的这几位大能,实力在炼虚,连大乘都未上,几人加在一起群殴贺兰陵都打不过他,这个时候哪里敢吭声,只能尴尬笑了笑。
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,想到近日的流言蜚语,谁都猜得出贺兰陵此举是什么意思,顿时看几人的眼神就微妙了,所以一等大典结束,几人就灰溜溜的离开,没多久这些流言也跟着消失,都没需要贺兰陵出手。
对此,林飒飒只能竖起大拇指表示,“哥哥好手段!”
道君册封结束,众人得不到喘息便要开始置办合籍大婚。
林飒飒和贺兰陵的大婚定在三月后,并非故意拖延,而是为了给两人置办婚服。百年前的那身喜服已经不能穿了,就算能穿也早已过时,林飒飒那般爱美也绝不会将就。
“真没想到,百年前我是以少妃的身份嫁你,如今却成了君后。”心意互通后,林飒飒对于婚事极为上心,什么事都力求完美不允许有半分瑕疵,与当年敷衍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她坐在桌前与楚忧挑选着发饰,挨个试了一遍后又跑来询问贺兰陵,贺兰陵一一看过后拿出几支珠钗,林飒飒皱着眉道:“这支太重了,会掉,这支好看是好看,可与我的凤冠不搭看着有些奇怪,还有这个,感觉不是很好看呢。”
“那这个呢?”贺兰陵听后又挑出来一支。
林飒飒皱眉,“好土,这个早就过时了。”
“那就这个。”
“这个也过时了,而且它太丑了,根本配不上我。”
一连又选了好几支,林飒飒嫌弃看着贺兰陵,“某些人看着人模人样挺会穿衣打扮自己,没想到眼光又差又土,连富贵都不如。”
贺兰陵动作一顿,“你在说我?”
林飒飒呵了声:“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说出来,就你这眼光,以后我可不敢让你陪我出去挑首饰。”
这么说完,林飒飒就抱着首饰盒离开了,走到门口还不忘和楚忧吐槽,“他不行,以后咱们别指望他了。”
半个月后,婚服终于赶制出来,结果林飒飒试穿后并无半分喜悦,一连指出数个问题。贺兰陵站在一旁看着,有心哄她开心,就把人往怀中抱了抱,看着铜镜中的红衣姑娘笑着道:“这不挺好看的吗?”
林飒飒瞥他,“我该如何拯救你的眼睛。”
“哥哥,你眼光真的不行。”
“你再不提高审美我就要嫌弃你了,我不能接受我的未来夫君是个土包子。”
似乎还嫌不够,没几天贺兰陵的书房就被放了几本厚厚的书,书名为《凛阳一年修真界衣饰大赏》、《仙宗潮流新图鉴》、《如何取悦你的道侣》。
贺兰陵:“……”
当晚,忙碌了一天的林飒飒回到房间,发现贺兰陵已经在房中等她。
男人已经沐浴过,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松垮薄衫,霜白的衣料上绣着银色暗纹,搭在他身上尊贵温雅,柔和了气质。他自身的衣品一向好,就是不知为何在帮她挑选衣服首饰时,总能轻易踩到林飒飒的雷点。
她惋惜的在心里暗叹,又忍不住往他身边扑,“我送给哥哥的书,哥哥都看了吗?”
她也只有心情极好或是有求于他的时候,才会喊他哥哥。
贺兰陵把人接住,“看了。”
“如何?”
贺兰陵垂眸想了想,回:“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