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步无疾一身脏臭,头发散乱,脸色苍白,眼睛发红,说上半句话就得歇一会的模样,愣是把澜帝都弄愣了。
一见着澜帝,这么惨兮兮的缙王就吸了口气,声音微颤,有点悲愤地跪下了。
以前说了许他不跪的呢。
这可是多年来,缙王的第一次下跪。
皇上准备好的所有责问和计策,瞬间都被打乱了。
然后缙王就带着哭音,叫了起来。
“皇上,臣真的不会医马瘟啊!太子殿下就是要砍了臣的头,臣也没有办法!臣刚来澜国时虽然是被撵去当了两年小马倌,但每天也就是干那些给马刷澡扫马厩喂草料的脏活累活,当年马场是有个兽医心疼臣,对臣好一点,那也不过是看在臣还是个孩子,又离乡背井孤苦无依体弱多病的份上!”
“臣当年在马场吃了不少苦,可也不敢怨恨皇上,为什么太子非要说臣会医马瘟,还非让臣去尾城给马医治?皇上,您不知道,尾城马场那里有个孙矮子,他被马染了病,自己要死了,就非要拖臣当垫背的,想把病传给臣啊!皇上,这一次要不是臣不顾太子之令死活不留在尾场,拼命逃出尾城,可能真要死在尾城了!”
当时澜帝就震惊了。
这么哭惨,这么“娇弱”,这么直白的缙王,他也是第一次见。
这是真被吓到了?
“你是说,太子命你去尾城医马?”澜帝神情沉沉。
“皇上,其实臣也能想明白太子的苦心,北地马场不是起马瘟了吗?太子想要先在皇城附近试试能不能弄出治马瘟的药,到时候送去北地马场,治好了马瘟,那就是大功一件。可臣真不会啊!臣的妻子若邪虽然有点儿医术,但也只能治人不能治马啊,太子非逼着臣夫妻俩一起去,让臣夫妻俩差点死在尾城了!我们可是一进尾城马场看着不对就偷跑了,可也不敢就那么回来,怕太子生气,这才在山里转悠了几天,撑着日子到了才回来的。”
澜帝看着他一身脏衣,闻到丝丝酸臭,再看到他的乱发,眸光也是沉沉,“你是说,你们早就从尾城出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