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诩把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拍,“带高氏、傅干上来!”
高氏是个年约二十的少妇,紧皱眉头,长期的牢狱生活,她早已衣不遮体,双手紧紧握住胸部,暖春的黄昏气温寒冷,她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,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动人。
这女子坐牢半年有余了,居然还是该细的细,该大的大,该白的白,只是脸上胳膊上流露出刑讯的斑斑血迹。
高氏在带上来的路上,牢头已告知傅母伸冤,新来的郡守大人亲自提审案子。
贾诩冷冷的问:“高氏,你原本证词说傅干平常多次勾引你,两情相悦通奸。傅干为长期占有你,便怂恿你毒杀亲夫,可有此事?”
高氏环顾四周,发现了张既,趴伏在地上,咬紧牙关,垂泪道:“郡守老爷,民女冤枉啊,是民女太过柔弱,没顶住刑讯,屈打成招。”
贾诩看高氏当庭翻案,不禁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既,这小子有手段,看来也是个地头蛇。
贾诩有的放矢,大喝一声,“高氏,你有何冤情,速速说来,本府为你做主。”
高氏垂泪道:“郡守老爷,民女夫君其实犯有心疾,明明是心肌而死,仵作却仅凭银针变黑,就说夫君是中毒身亡。那县令高原贪功,轻信了仵作证词和邻里的流言蜚语,污蔑民女与傅干有私情。”
贾诩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傅干,是个二十出头的瘦小子,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傅干,你有何话说?”
傅干听到贾诩质问,低头回答:“回郡守老爷,草民和高氏并无奸情。县衙官府判令草民毒杀了高三,可是高三死前几天,草民其实都不在高陵县,草民去了万年县。张既、杨阜等人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这么又冒出个杨阜这个历史名人出来了。
贾诩感觉这世界也太小了太奇妙,缺啥来啥。
他现在急缺内政人才,这就发掘一个张既,后面就牵出一大群?
想想也是正常,这时代读书人并不多,哪个青史留名的,不都是同学好友推荐。
这时代还没有科举,都是察举,自然都是些故人。
傅干有不在场的证据?
贾诩抬头看向张既,“他说的可是事实?”
张既立即拱手道:“老爷,傅干所说的是实情。不仅是我,我和杨阜等几个人都可以作证傅干那三日都在万年县。”
贾诩沉思片刻,问道:“张既,你们十二个时辰都看到了傅干在万年县,中途没有返回高陵县?”
张既目光炯炯,回答:“老爷,除了睡觉,傅干没有离开属下的视线。高陵和万年间距百里,他半夜不可能往返两地,何况高陵县有城门和宵禁。”
贾诩任由张既在堂上滔滔不绝诉说这个案情来龙去脉,无非就两个字:错案。
贾诩并不喜欢断案,断案要抽丝剥茧,这玩意太费脑细胞,耗费时间。
他自然不能当众偏听偏信,立即宣县仵作、郡仵作上堂作证。
贾诩得到了张既的密报,看这罪魁祸首县仵作是个中年人,姓李,脸色浮肿,额头还长了个肉瘤,他问道:“李仵作,这份尸检报告是你出具的?”
李仵作环顾四周,发现郡丞、县令都不在,暗暗心惊,看了一眼文书,低头禀报:“府君,这份尸检报告确实是下吏出具的。”
“那你把尸检过程详细的叙说一遍。”
李仵作轻吁一口气,这个问题,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,他为此还被停职了大半年了,低头回答道:“那日,下吏奉命前往傅家查看死者高三的尸体,发现高三嘴角有泡沫遗留,下吏怀疑他死前喝了药物,便拿出银针试探是否是中毒身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