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妈妈一脸厌恶,似乎大哥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。
孙妈妈回来跟我说起此事,竟也有些心软。
“去岁中秋,我在府里伺候奶奶时,二爷曾经当着我和廖太医的面说,要是奶奶生下来的这一胎不好,就等着他亲自动手,送这孩子走,我估摸着这回二爷不在家,廖太医不敢妄下决断,只能先用药吊着大哥儿的命。”
“偏巧又让侯爷知道了,侯爷的意思是,李家世代从军,造下的杀孽太多,焉知这不是老天降下的罪罚,就让人好好养着大哥儿,就当是赎罪了。”
武安侯还给大哥儿取了名字,就叫李孽。
我咬了咬唇,这是什么破名字。
武安侯都这个态度,府里的人定然也不会好好对待李孽,怕是能把他养大就不错了。
“这有什么办法呢?”孙妈妈叹气,“能让他活着,已经很好了。”
我摇摇头,没吭声。
那孩子这个样子,还不如死了呢。
从此以后,活着的每一天,对那个孩子来说,都是一种煎熬。
除非有人能好好教养他,叫他摆正心态,消除内耗,活得随心自在。
可这种人生导师,在我原来的时空,都很少见,更不要提在这吃人血的大丰了。
人这一辈子,想要活出自在二字,谈何容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