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政眉目低沉,“走吧,住了这几日还没认真与这云来客栈的东家认识一番,倒是失礼了。”
陆运学正在房中翻账本,听掌柜的说有位公子想见他,微微勾唇。
“比我想得更快些。”
钟离政大步走进陆运学的屋子,陆运学仍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,甚至抬手请钟离政喝茶。
“世子,你尝尝我们洛阳的茶与京都有何不同?”
“陆东家既然知道我的身份,那我也就跟你明人不说暗话了……”钟离政看向笑意岑岑的陆运学,神色沉沉,“那支蒙部商队,也曾找过陆东家你?”
陆运学疑惑的“嗯?”了一声,随后恍然大悟一般地开口,“啊,世子是说那支商队啊,是有这么一支蒙部商队来找过我,不过我们没有谈妥。怎么了吗?”
“那谢二爷是怎么知道此事的?”
陆运学似乎在笑钟离政的天真,“世子,您也知道,我们陆家与谢家都是洛阳本地的大商贾,亦是竞争关系,我与蒙部商队谈崩了,那谢二爷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桩生意啊。”
陆运学顿了顿,朝着钟离政眨了眨眼,问道,“怎么?我可听说那些蒙部人出手慷慨大方得很,给的报酬十分丰厚,您不知道,多少个午夜梦回,我半夜醒来还在后悔没谈下来这桩生意呢!”
钟离政看着陆运学近乎表演的回答,有些无奈的问道,“你…为何不阻拦……”话问一半,自己就觉得有些多余。
商人逐利,本就应当,陆运学也并未在背后使什么手段,只是敏锐地察觉到蒙部人此次所图甚伟,拒绝了合作罢了。
至于谢二爷与蒙部商队的合作,那也是你情我愿。
可坏就坏在,这支蒙部商队,恐怕不只是商队那么简单,说实话,谢二爷也是被瞒在鼓里,只是拿了报酬,用谢氏商队的保镖帮蒙部商队护送了一趟东西罢了。
可谁能想到,那破旧的板车上面,藏着的是永州百姓救命的灾款。
至于这支蒙部商队…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消息,这洛阳官员是否走漏了风声,钟离政都必须一一查清。
不过这位谢二爷,亦是会获得该有的惩罚。
钟离政深深看了一眼陆运学,陆运学颇为不在意地笑了,“世子啊世子,您长在京中高官之家,自然是不会清楚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手腕和生存之道,可这就是商场上的暗流涌动,充满着刀光剑影,一个不慎,就是万劫不复。”
“今日是谢二爷,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就是我陆运学呢?”
陆运学喟叹一声。“这都是一念之差罢了!”
钟离政冷着脸离去了,准备将洛阳查到的事情上报给陛下,包括消息走漏的原因,都要请陛下一一裁夺。
至于那支蒙部商队,还在追踪他们的身影。
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飞虎他们去做,他记得,皇后娘娘还要举办一场宫宴呢,况且谢令姿还没回京,他还能顺道与谢令姿同道而行,护送小姑娘安全回京。
免得钟离华章整日在家中念叨,连写信也不忘提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