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多年,她有千次万次可以回头的机会,可她偏偏由着霍南青利用这么久,她是没害过你,可她连坦白的时候还在帮霍南青做事,这不是自作自受吗?”
这些道理,庄绾岂会不懂,只是她不敢往那处想,毕竟,这对阿戒太残忍。
庄绾的手轻轻摸着霍时玄的锁骨,叹道:
“女人总是感性的,无论霍南青是出于什么目的救她,确确实实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,她对霍南青有感情,也不是不能理解”
就像她和霍时玄,霍时玄总是在她绝望的时候出现,用他的方式开导她,安慰她,时间久了,感动慢慢变成了喜欢。
在春喜心里,霍南青应该处在最重要的位置,至于阿戒,她应该也是喜欢的,只是,没有那么炽热和轰轰烈烈,更多是一种想安定的选择。
她放不下霍南青,又觉阿戒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,所以一直徘徊不定,最后两个都失去。
霍时玄抓住庄绾乱摸的手,“我早说过,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,眼前一条宽阔大路她不选,非回头挤入那条荆棘路,人不能太贪婪,否则只能自作自受”
要么她直接选择霍南青,飞蛾扑火,燃尽生命,却可不留遗憾,要么她坦白一切选择阿戒,余生安定,幸福美满。
偏偏,她摇摆不定,琢磨不定,自作孽,不可活。
庄绾把眼泪在他身上蹭干。
“这次,宋氏完蛋了,对吗?”
霍时玄哼了一句,“霍南青这场戏再唱不死她,那他这些年的隐忍便是一场笑话了”
庄绾现在听到‘霍南青’这个名字脑袋就疼,气鼓鼓的。
“哼,本来就是笑话,他自己要报仇便报仇,算计利用别人做什么!小人行径,君子耻辱!”
若今日这一切都是霍南青谋划的,那催情药也是他自己吃的了!可恨她当时见他强忍着欲望也不碰她时,还有些感激,此刻想想真是恶心!
霍时玄仰面靠在桶壁,把她往腰腹上抱了抱,见她拧着眉头气鼓鼓的模样,笑着舒展眉心,捏着她的鼻头道:
“放心,今日的委屈,我今晚就给你讨回来!”
庄绾使劲眨眨眼,“相公,你今晚又要去打人吗?”
霍时玄的手贴上她的小腹,温声道:“这是男人之间的事,你今晚只管好好睡觉,什么都不用想”
庄绾听他这样说,也不再多问,沐浴完刚出来,蒲妈妈进来禀报,说阿戒回来了。
…………
虽然庄绾觉得霍时玄那些话在理,但从阿戒口中听到春喜死亡的消息,她还是忍不住难过了。
“那日她已经离开,是娄怀追上了她,娄怀奉二少爷的命令给她送银子,并把当年她杀人的那个簪子还给了她,她见到那个簪子,还以为……二少爷对她是有情的”
阿戒垂着脑袋,胸脯剧烈的起伏着,沉闷的声音微微颤抖,无力,苦笑。
“所以她回来了,她说她不奢求什么,但是这么多年了,她其实还是不甘心的,只想要二少爷一句话,无论答案是不是她想听到的,她最后都会离开”
“她说,二少爷让她再帮最后一个忙,便是把我引开,她说她知道该拒绝,可又不忍二少爷多年筹谋毁之一旦,所以她答应了”
“二少爷带她去见了阮氏,给了阮氏一把匕首,并告诉阮氏,春喜将取代她的位置成为二少奶奶,并把那允少爷给春喜养”
“阮氏受了刺激,拿着匕首就捅向春喜,春喜中了一刀,然后按着二少爷告诉她的路线跑……这是针对我的苦肉计!”
“春喜在路上告诉我,二少爷发誓了,不会伤害夫人,只是利用,我骂了她,我问她是不是二少爷动了坟,她很震惊,她说她不知道坟的事”
“然后她就一直哭,她说她没脸再活着了,我当时也是生气,并未搭理她,只想赶紧把她送到医馆回去找夫人,救她这一次,也算成全了这些年的情分,以后彼此陌路,永不再见”
阿戒满脸苦涩,眼中已有滚滚热泪。
“我没想到她会跑,跟少爷分别后我又回去,医馆的人已经找到了,她扯开了夫人给她包扎的带子,大夫说失血过多,救治太迟,活不成了”
…………
夜里,闪电撕裂云层,轰隆隆的闷雷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,雨点打在窗棂的响动更让人心悸。
庄绾很怕这种天气,窗外白昼一闪她就要把脑袋藏在霍时玄怀里,霍时玄安抚了她许久她才睡着了。
后半夜的时候,雷声渐小,窗外也没了骇人的白光,霍时玄轻声轻脚的下了床,穿衣后喊来蒲妈妈。
“我出去半个时辰,你在床前守着她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