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脚上，好像只有一双拖鞋。

“苏安？”

顾卫国的声音在头顶传来，她心口一怔，终于堪堪回神。

“你想谈什么？”

沙发到现在还是湿的，好在客厅里还有个吧台，两个人就在高脚椅上对面而坐。

这一次，却轮到顾卫国失神了。

他看着房间里的一切，看着乱糟糟的沙发，看着阳台上挂着的，冷千爵的衣物，甚至连最贴身的衣物，都跟苏安的挂在一个架上。

昨晚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不言而喻。

他心口突然传来钝痛，一种叫做“失去”的情绪，正一刀刀凌迟着他。

“顾先生？”

苏安又试探地叫了他一声。

他终于回神，看向她的目光却不动声色变了：“你们做了，是不是？”

苏安陡地抬起了头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她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问。

“我说，你们是不是做了？”

顾卫国目光死死地盯着她，眸底一瞬泛了猩红。

苏安整整盯了他好一会儿，最后的最后，她深吸了口气，突然幽幽笑了：“顾先生来，就是跟我说这个，我跟他做不做，跟你有关系吗？”

“苏安……”

顾卫国脸色戛然一变。

他从来没见过苏安这么尖锐的一面。

印象之中，她一直都是温婉文静的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回过神来，他又开始慌了，语无伦次地开始解释起来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安安，我……我只是被气晕了，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
“我不在乎。”苏安却直接打断了他。

她看着面前的男人，眸底甚至泛出了笑意：“我不在乎，因为我不喜欢你，不喜欢，所以也不在乎你在心里怎么想我。”

“顾先生，我没你想的那么好，也没你想的那么大度，打个比方吧，昨天你妻子公然找上门来侮辱我，我就不能轻易释怀，我不追究，是因为我嫌麻烦，今天你过来，我之所以愿意跟你坐在这里，不是想听你解释或者辩解什么，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。”

“我今年二十五了，对一个女人来说，这个年纪不算小了，在此之前，在昨天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侮辱我之前，我确实想过试着跟你接触一下的，但是昨天的事，让我意识到我们其实并不合适，无论是从人生观价值观来说，还是基于各种现实问题，我们都不合适，所以，如果我之前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，我很抱歉，但我希望我们之间到此为止，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

顾卫国目光死死盯着她，久久都没说出一句话。

就在苏安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，他突然幽声笑了，一脸讽刺地看着她道：“是因为冷千爵吧，是因为他，对不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