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谟看了一眼伊先生,并没有多问。
“谢谢伊先生。”
伊先生似乎心情很差,也就没有多呆。
回天谟的宅子,唐曼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了,要回去。
“不能回去,你就在里间住。”天谟说。
“为什么?”唐曼也奇怪。
“你别多问。”天谟说。
唐曼去里间休息。
唐曼看伊先生写的书,翻开看,全是黄色的纸,老纸,没有一个字,没有一张图,是不是拿错了?
看伊先生的状态是有可能的,因为伊先生的状态是实在不好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,自己来的有可有不太是时候。
这书唐曼翻了两遍,确实是什么都没用。
唐曼到前屋找天谟。
天谟不在,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。
天黑透了,半扇门村的油灯又亮起来了。
唐曼走到门口,坐在台阶上,点上烟。
半扇门村的夜色其实很美。
晚上十点多了,天谟还没有回来,唐曼准备进房间的时候,听到了声音,非常古怪的声音,唐曼听到过,不禁的就紧张起来。
一会儿,唐曼看到了有人抬着像鼓一样的东西,从街的那边出来,还有人敲着,那东西像鼓,但是不是鼓,漆了红,挂了黄,棺材?
四人抬着,一个人一侧击鼓,后面跟着伊先生,天谟跟在左侧,后面来有十几个人。
什么?
唐曼的冷汗下来了。
唐曼看着,出了村,那是鼓棺,极其少见的一种,应该是一对的,天响地鸣。
唐曼一下明白了,家女士恐怕……
唐曼马上就跟上了,跟着出村了。
顺着山道,往上走,鼓声如泣,一鼓敲天,一鼓击地,连鼓成悲……
这鼓儿打得太悲切了,这是半扇门村的鼓,还有锣,唐曼只是听说过,没有想到,这鼓儿会打得这样,让人落泪……
半山腰,一个平整出来的墓地,是半扇门村人的墓地。上千个墓坟。
唐曼看着,鼓棺落坑,埋棺成堆,没有一点的声息,没有哭声,没有眼泪……
埋完了,伊先生摆了一下手,回村子。
在伊先生的宅子里,摆的酒,这是丧席,不管人多人少的,半夜十二点开席。
开席,天谟说:“伊先生,天亮了,一切就都过去了。”
“不用劝我,我到这个年纪了,什么都明白,也懂,我不过就剩下十二个小时了。”伊先生说。
天谟一愣,突然,那孩子的哭声响起,把唐曼吓得一哆嗦。
天谟就火了,站起来。
“好了,坐下吧,那孩子在哭奶奶。”伊先生说。唐曼知道,死的是家女士,真是没有想到。
天谟坐下了,那孩子的哭声是撕心裂肺的,让人听了受不了。
这席吃了一个多小时,散了,唐曼也说了一些安慰的话,要离开半扇门村,那孩子要嚎到天亮。
唐曼也不明白,伊先生所说的,他只剩下十二个小时了,那是什么意思。
“唐小姐,稍等。”伊先生进里屋,又拿出一本书来。
“上次给我的是天书,这是地书。”伊先生说。
天字天书?这可就扯了。
唐曼愣了半天,接过来。
“天书无字,地书无名,去吧!”伊先生说。唐曼和天谟回宅子。
“你不能走,就在这儿呆着。”天谟说。
唐曼没多问,进房间就休息了,那孩子的一声一声的嚎哭声,让唐曼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。
一直到天亮,哭声停下来。
天谟叫唐曼吃饭。
“十点,是伊先生死的时间。”天谟说。
“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死呢?”唐曼问。
“天妆地妆,天地之妆,一个死了,另一个必定是要死的,至于为什么不知道,伊先生也不会说的,我让你留下来,就是送一程。”天谟说。
唐曼点头,这个时候,就不好问天地妆的事情了,那后来送的书,唐曼也没有看。
孩子的哭声,冷不丁的就响起来,唐曼心一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