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，年少的他，生平第一次面对死亡，这个人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。

战御宸不能接受，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封娆。

封娆的眼睛，被他避开的手给刺痛，她也哭了：“我，我进去看看江南哥……”

“不用了，他们现在不想见到你。”

战御宸说完这一句，就朝外面走去。

封娆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，定定地看着他悲凉的背影。

战御宸走出急诊大楼，忽然就朝着天空大喊起来：“啊！！”

那一声凄厉的悲痛喊声，划破了长空。

他疯了似的，发狂的一拳拳地捶打在柱子上，直到他的手背全都是血，他也没有停下来。

封娆跑了过去，哭红了眼睛，从后面抱住他：“不要这样，战御宸，你不要这样……”

战御宸甩开了她的手，他转身看着她，眼底的火焰在一点点熄灭，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了。

“封娆，我可以原谅你，但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。”他说。

封娆的脸上全都是泪水：“对不起，我也不知道会这样，我真的没有，是方梅雨先打我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战御宸再开口，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冰冷一片：“从今天开始，离开战家，不管你去哪里，总之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。”

封娆跌跌撞撞地追上来，长发披散，满脸泪水，狼狈地扑到在他的脚边。

“不要。”封娆仰着身子，死死扣住他的手臂：“战御宸，不要赶我走……”

战御宸脸上的神色愈发冷漠。

“你杀了我吧，战御宸……”封娆跪在他的面前，揪住他的裤脚，痛哭不止：“你杀了我吧，我什么都不要了，这条命给你，只要你高兴，只要你开心，我怎么样都没关系……”

战御宸眼底血腥浓重，而脸色却漠然得毫无变化，只是轻声问她：“你现在还不明白吗？方江南因为你死了，你说我该怎么做？”

封娆心痛如绞，拼命摇头：“我没有，我真的没有！”

她攀着他站起来，靠在他怀里，哭得悲凉绝望：“我没有推方江南，我真的没有！这完全是个意外，你不能怪我……”

战御宸木然地站在原地，他任由封娆在他怀里崩溃地流泪，任由她声嘶力竭，泣不成声。

封娆缩着肩膀，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，好痛好痛……

她不想离开战御宸，她爱着他啊！

只要他一句话，她可以马上死在他面前，只要他能高兴。

“求求你，原谅我吧。”封娆虚弱的身体紧紧靠在他的胸膛：“别赶我走，我不想离开你……”

战御宸一言不发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冰凉的眼泪划过脸颊，苦涩的，凉薄的。

封娆哭得心力憔悴，晕了过去。

战御宸把她抱了起来，嘴唇贴在她的额头，浅浅亲吻。“封娆，我有没有对你说过，我喜欢你？”

他自言自语般：“可我不想再见到你了。”

方江南将永远成为他们之间的心结，战御宸不是不爱封娆，只是，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方江南的死。

他想，他们无法再走下去了。

这辈子，都不要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