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顿了顿:“如果哪天叔叔也不想看见我了,那我就消失,你放心,这些天发生的一切,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。”
沈放听得直皱眉头,忍不住上前,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:“行了你,胡思乱想什么呢,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看见你?我的意思是,让你穿好衣服再出来晃。”
“唔……”沈清池低下头,看一眼自己依然光着的腿。
“还不快去?”沈放板着脸道,“剩下的我来洗,赶紧走赶紧走,穿成这样你也不怕感冒。”
沈清池小声替自己辩解:“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可能感冒……”
沈放瞪他一眼,沈清池再不敢跟他顶嘴,擦干手赶紧跑掉了。
总算找到理由把某人赶走,沈放只觉心力交瘁,觉得自己怕不是一头栽进“沈清池”这个深坑里,再也爬不出来了。
他要怎么才能教会一只小笨猫,这样随意地散发魅力是在引人犯罪呢?
算了,笨一点也好,以免看出他那些龌龊的心思。
就把他当成叔叔吧,至少在他这里,他还能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了去,要是放任他去野外生存,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。
抱着这样的心态,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沈放没有再刻意回避和沈清池接触,只不过每次看他,都觉得自己鼻子发痒,离当场流鼻血只有一步之遥。
而沈清池依然没有不给他添乱的自觉,丝毫不顾叔叔正处在怎样的水深火热当中,总是在他眼前晃,往他身边靠,每天晚上跟他说“晚安”,一口一个叔叔叫得欢,就差没跟他一起洗澡,同睡一个房间了。
沈放简直苦不堪言。
在这样的氛围当中,这个暑假接近了尾声。
临开学前三天,沈清池终于收到了邮寄过来的新身份证。
拿到身份证的沈清池激动不已,问沈放道:“叔叔,有了身份证的话,我是不是能直接去学校报到了?之前也跟校长打过招呼……到时候,学校肯定能判断出,我和周望延谁才是真正的‘沈清池’吧?”
“理论上是这样没错,”沈放正在削苹果,闻言抬头看他一眼,“但问题是你要怎么去学校,而不被沈敬的人拦住。”
“还像上次一样出去不行吗?”
“上次?”沈放轻挑眉梢,笑了,“上次我可以开车带你,不代表这次也行,你该不会想让我陪你去学校和周望延对质吧?”
沈清池微怔,随即安静下来。
也对,沈放绝对不能暴露在这件事上的立场。
现在在沈敬看来,他是被沈放逼着在家盘核桃,他和沈放相当于敌人,一旦沈放对他产生任何好意,都会让沈敬警觉。
作为全书中唯一能够扳倒沈家的存在,沈放对他来说不可谓不重要,说得夸张一点,他就算不上青大,也不能饶了沈敬一家,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,对不起抑郁而死的原主。
“叔叔的意思是,我自己去和周望延对质?”他问。
沈放把削好的苹果一切为二,分给他没有核的那一半:“不然上次和蔺校长见面的时候,我为什么要考验你?”
“原来那是考验吗?”沈清池后知后觉地问,“我还以为叔叔只是懒得跟蔺校长多说话……”
“那叔叔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?”他身体前倾,稍微凑近沈放,追问道,“有没有达到叔叔说的……能独自跟周望延对质的标准?”
沈清池的眼睛很亮,目光中充满了期待,他凑得太近了,沈放的视线自然落在他脸上,顺着他的鼻梁下移,最终停在他柔软的唇瓣上。
他看着对方的嘴唇开开合合,一时间注意力全被吸引走,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。
过了好半天,他才咬一口苹果,借着吞咽的动作滚动喉结,含混道:“马马虎虎吧。”
沈清池掏出手机,沈放打开电脑,很快,沈清池的手机上收到一段音频文件。
他有些惊讶:“这是……”
“以防万一,”沈放说,“或许周望延不会自己一个人,你要是吵不过,就直接拿出证据,证据之下,一切谎言不攻自破。”
沈清池点头:“谢谢叔叔。”
第二天清晨。
一辆送牛奶的电动小车停在了沈放家门口,配送员下了车,从保温箱拿出两瓶鲜牛奶,要放到门口的奶箱里。
他拿着钥匙开奶箱门,却不知道为什么,怎么都打不开。
尝试了半天无果,他只好放弃,转身去按门铃:“请问有人在家吗?”
没人应答,他有些着急,持续按门铃:“有人在吗?我是送牛奶的。”
过了好半天,大门终于开了,沈清池从屋里探出头来:“怎么了?”
“你们家奶箱上的锁好像坏了,我打不开,放在这里我怕丢,你直接把牛奶拿进去吧。”
沈清池走到他面前,接过牛奶:“怎么会坏了?那……你能帮忙修好吗?”
“这个……我只是送牛奶的,奶箱保修有专人负责,之前安装的时候应该留了电话吧,您打那个电话,通知他们来修就行。”
“电话?”
“嗯?”送奶工疑惑地看他一眼,“您……我以前好像没见过您,您不是这家的户主吧?”
“我不是,他昨天晚上喝醉了,现在还没起——我去叫他。”
沈清池说着就往屋里走,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:“要不你也进来吧,你直接跟他说,什么保修的……我不太懂。”
送奶工稍作犹豫:“也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