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大脑反应迟缓，整个人完全呆住，如同牵线木偶一样，完全不会思考，只等着苏凉给他答案。

苏凉很累，很累。

腰像是断了，骨头也像是断了，身体里的血，却像是活的……一点一点慢慢的往身下咕涌着。

她没有力气起身去察看自己，只感觉，像是尿了。

身下有些湿，有些粘。

她心中的绝望，也随之慢慢的升腾而起。

她哭着，眼泪流下来：“陆随，孩子，你的孩子，我怀孕了……”

如同霹雳骤下，如同末日狂风！

陆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的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穿错了。戈易把车速开到了极致，他在车上哆嗦着，给秦照打电话，嘶哑的声音，又哭又笑，又带着疯狂的绝望，与不甘心：“秦照，孩子，你要保住她，保住孩子……阿凉她，出事了……”

苏凉刚刚很热，这会儿又很冷。

车上随时都放着一只保温杯，杯里的水是热的，苏凉哆嗦着嘴唇，喃喃的说：“渴……”

陆随把保温杯拿过来，抱着她，拿水给她喝。

可她喝不进去，喝了就吐，喝了就吐……陆随红着眼睛，猛的自己喝了口，又以唇渡给她。

她还是想吐，陆随将身上的衣服都脱给她，抱紧她：“阿凉，求你了，你喝些水，乖，你喝一些……”

戈易不忍看这种场面，他挑了最短的路，车速已经开到了极速。

“陆随。”

苏凉紧紧的抓住他的手，眼底有着泪意，声音低哑的问他，“陆随，我已经快要死了……在我死前，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姐姐的孩子，到底是谁的？你有没有跟她在一起过？是不是你让人杀了她？”

她直到现在，都还在查这个陈年旧案！陆随快疯了，眼底腥红，带着血色：“你就这么恨我吗？你就是因为这件事，所以宁愿护着谢知礼，都不肯跟我袒白吗？苏凉，你怎么可以这么狠！你为了一个死去的人，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！”

他悲拗的叫着。

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，这是第二个孩子了。

可眼看，这第二个孩子也要保不住了。

不止保不住孩子，甚至连她，都可能会死。

她的装态非常不好，她的话更像是在交待着什么遗言，陆随慌得厉害，嘴唇都在颤着。

“戈易！再快点！再快点！”

陆随转头，咆哮着喊着，戈易狠狠再踩油门，车体都已经要飘起来……已经到了极致，再也快不了了。

可是，他还是觉得不够，不够。“陆随，你回答我！我不想……带着遗憾去死，你回答我，你到底有没有害死苏娅，害死我姐？”

苏凉执着的求一个答案，可陆随不肯说。

“你闭嘴！我不会告诉你的！你要敢死，敢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……我发誓，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！苏凉你给我听好，你要敢死，我就杀了苏阳，挖了苏娅的坟！我让她死都不得安宁！”

他疯了，他居然敢用这种事情威胁她！

苏凉憋了一口气，伸手打他脸上，却根没有什么力气，软绵绵的，挠痒都不够。

她喘着气，凶狠瞪他：“陆随！你敢！”

陆随眼圈红红的，抱着她落泪：“你打，你打……只要你肯好好的活着，你打死我都行。”

他错了。

他就不该跟她闹脾气，分手。还那么恶言伤她。

她对谢知礼，一直都清清白白，不清白的那个人，只是谢知礼一人！

“陆总，医院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