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晋急急喊了一声。

他微微停顿了一下，却没有过多犹豫还是很快跑走了。

“等我。”

隐约中听到等我两个字飘散在空气中，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。

跑出洞口后，张启灵早就不见了身影。

周围一片空白，一点儿也看不到哪里有人的踪迹。

齐晋不知道他去了哪里，可是想在这茫茫的长白山脉上找一个人，对于已经临近傍晚时间来说，几乎不可能。

两人只能在山洞里等着他自己回来。

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，齐晋想着张启灵的去处，他总不能直接跑去青铜门了吧。

想到这她有些心烦。

却也没有办法，便只能靠在一边静静地发着呆。

但是过了很久他依然都没有回来。

当看到一旁难得有些沉默的张海盐，还是忍不住问道。

“你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为什么你们都不帮他？”齐晋觉得既然是张家人的使命，那没理由让张启灵一个人背负着。

张海盐伸出树枝挑了挑火堆，让火焰烧的更大些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当齐晋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。他却开口了。

“怎么帮呢？”

“这么多人寻找长生，但你知道吗？其实对于张家人来说，长生从来不是恩赐…而是一个诅咒。”

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，却让人听着就不由从心底泛起丝丝凉意。
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“知道张家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分裂吗？因为所谓的“它”从内部进行的挑拨？因为新旧思想冲击？其实都不是，只是因为很多人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”

“在那漫长的时间里，他们很多人都已经疯了。”

“而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，又怎么可能再自愿回来。然后再一年又一年的守着那所谓的使命。”

“而族长则是他们留下来接手烂摊子的人。”

“当初张家分裂分成了三拨人，一拨人跟了张启山，一拨人隐入民间，一拨人去了南洋。其实南洋那一拨已经没多少人了，我和干娘还有张千军也不过是残存下来的人罢了。”

“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人管他，其实如今的张家已经没什么人了，想管的能力不足，能力足够的视而不见。”

齐晋沉吟了良久，还是问道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来？”

张海盐想了想，静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看着燃烧的火堆才慢慢的说着。

“大概是想要一个家吧。有很多人，一大家子的那种。”

“可张启灵只有一个人。”

“没有族长，那就不是家了。”

其实从小到大，张海盐感受到的都是飘零的，但自从在干娘那里听到了族长两个字。

他忽然就觉得，在这孤独的人世间，他就像有了着落一样，他的心就好像忽然间安定了下来。

齐晋听着他的话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触动。

家啊，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字。

而站在山洞外听到这些对话的张启灵，却忽然感觉到有些迷茫。

他轻轻的抚摸着心脏的位置，忽然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。

他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不动的人。

他不知道她是谁，只是一滴泪忽然掉落到了手背。

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。

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