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在接到那些反馈电话时,可能碍于沈局的面子,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合适。
但世间之事,往往没有不透风的墙。很快,太太圈里就有了各种传闻。沈家的沈大公子,与之前外面传言的清风霁月、矜贵自持、有事业心的形象完全南辕北辙。如今在众人眼中,他竟然成了一个想吃软饭、不负责任、风流粗俗的人。
原本沈夫人对此还一无所知。直到第二天上午,她去跟人打牌时,才从牌友们的闲聊中听说了这些传闻。
而且,外面还传沈以谦之所以要做丁克,恐怕是那方面有隐疾。
瞬间明白了,原本说好去见面的两家女方都委婉地推脱了。此时,沈夫人终于明白沈以谦为何如此听话地去相亲了。原来,他是在这等着她呢。
现在,那些世家小姐们怕是一提到他都对他避之不及。
而始作俑者沈以谦,又是喝得醉醺醺的,直到凌晨才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门,全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。
此刻还在卧室睡觉。
上午 11 点,沈夫人如同一阵旋风般风风火火地回到家,那眼眸中透露出的凛冽杀气,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。
芙姨见状,心中不禁一紧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东窗事发了,老夫人您不管吗?”
“不管了,我还想能多活几年,可能还有机会陪陪我的重孙女。”沈老夫人闲适地坐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,看似专注地研究着,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。她并非不想管,只是深知儿孙自有儿孙福,有些事情管也管不了,必须他们自己解决。
沈夫人怒气冲冲地来到三楼的卧室,抬手用力地敲了敲房门。还在睡梦中的沈以谦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,他眉头紧紧拧成了麻花,满心的烦躁与不悦。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,那拍门声却一直持续着,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。
沈以谦烦躁地起身,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了门。当看到愤怒的沈夫人时,他满脸的不耐,却又强压着情绪,懒懒地靠在门边,语气带着一丝调侃:“谁惹时大小姐生气了,火气这么大。”
沈夫人看着眼前这个装傻充愣的儿子,心中的怒火更盛。从小到大,她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,而现在,竟然被自己的亲儿子耍得团团转,这让她如何能不气?她的脸色铁青,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:“沈以谦,你少给我装蒜,这么主动相亲,原来是好在外面败坏自己的名声。你看看现在,但凡有点家世的小姐,压根就不愿意跟你相亲。那个姓陆的有什么好?除了有几分姿色,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设计你的吗?”
而靠在门旁边的沈以谦,听到这话,暴起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,面色瞬间沉了几分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不是败坏名声,说的是事实。不能拥有她们母女,我再拼搏再努力又有何意义?辞职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。再说一次,设计的事她没有参与。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,好像从始至终都对你挺尊敬的,尤其是在瑾一的事情上,她没有阻止瑾一跟你见面,就足以说明她的格局。而您呢?却在处处想着将孩子抢过来。扪心自问,别人把你拼命生下的孩子夺走,你作何感想?从小到大,我一直在走你们想要我走的路,我有说过一个‘不’字吗?你们有想过这一切是我想要的吗?不是,我想要从商,你们偏要我进体制内。现在连我的婚姻也来干涉,你简直在挖我的心,抽我的血。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,沈夫人需要去庙里才能看到我了。”此刻,沈以谦双眸带着未休息好的血红,那眼神中满是委屈、窒息、无助。沈夫人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模糊,凝了一层水雾。
继续道:“从小到大,没有求过您什么事,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晚晚,从此以后也不要去打扰她们了。您就当没有孙女吧,后面以修和慕迪生孩子了,您同样是奶奶。”他的语气里带着祈求,语气里透满了悲凉。
几分钟的时间,沈夫人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光风霁月、不可一世的沈公子,此刻只剩下了潦倒、不堪、落寞、悲凉。
她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愤怒,有心疼,有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