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?”
“隋师爷,一会吃完了饭,盐民的工作激情立刻会发生变化的,这个月盐场的出盐量一定也会跟着增加很多。”
“啊?不可能吧!”
“还有啊!隋师爷,你们按规定以前给盐民的工钱是十文钱,可是到了他们手上的最多只有六文钱。
而我现在每个月直接给他们发五文钱,让他们吃好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吧!”
“啊?苏东家,还是你高明啊!
我就说你们这些经商的脑子好使!
哈哈,隋某佩服!”听到苏宁的解释,隋师爷开心了起来。
“隋师爷,你可是左丞相面前的红人,往后还希望你能多在左丞相面前替苏某美言啊!”苏宁忽悠住了隋师爷,然后隐秘的把一个银元宝放在隋师爷的手里。
感受着手里银子的质感和重量,隋师爷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,“呵呵,好说!好说!”
看着隋师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,苏宁也是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,蒙元的这些混蛋一点也不傻,反而是非常精明。
左丞相福寿在拿到重礼和五成利润之后,并没有放松对苏宁的警惕,这不就派出了隋师爷这个“玩意儿”监视自己,这才让苏宁费尽心思的对隋师爷和福寿解释自己的行为。
......
一大早天刚蒙蒙亮,工头就拼命的敲打着各个工棚的木门,“起来了!起来了!
快起来训练了!”
“啊?这么早?
天还没亮!
训什么练啊!”盐民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有气无力的埋怨着。
“别废话!以后每天早上上工之前都会有训练的,参加训练的可以多吃一顿饭。”
“啊?什么?
可以多吃一顿饭?”一听到有吃的,难民们都是清醒了过来,一个个饿狼一样的眼神看向工头。
“没错!参加训练的,一天三顿饭。
不参加训练的,还是以前的那样一天两顿。
所以训不训练,各凭你们自愿。”
“训练!当然要训练了!
傻子才不训练呢!”盐民们再也没有了一点睡意,都是麻利的起床了。
很快穿好衣服的盐民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,来到了工棚外面的空地上,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工头,“工头,我们这是训练什么啊?”
“呃?你问我我问谁去!
兴许是新东家看到你们一个个的都是“弱鸡”,想让你们训练一下多干活吧?”工头也被盐民的问题问懵逼了,然后只能猜测的对盐民们说的。
“呵呵,这么好的东家。
确实要让人家多赚钱,这样才能对得起人家这么好的伙食。”盐民们都是淳朴的,很快反倒理解“资本”了。
没有让盐民们等太久,就出现了很多的干练的统一化红色制服的青年,看着眼前的盐民们露出了不屑的表情,“我们是龙门镖局的镖客,以后就是你们的教官,而你们每天都要跟着我们训练。”
“啊?我们是盐民,不会让我们去当镖客吧?”
“哼!就你们那干巴巴的样子,也配做镖客?
东家只是为了让你们好好干活,这才对你们进行训练的。”
“噢!原来是这样啊!”
“好了!现在十一人为一个班,你们自行选择一个人当代理班长。”
“啊?班长?”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,盐民们都是露出不解的表情。
“没错!以后,你们吃住都按照班级来做,工作也是按照班级来,这样方便你们的统一管理。”
虽然盐民们很不理解,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求他们这样做,但是看到旁边摆好的炊饼和热粥,都是拼命地咽着口水,然后顺从的跟着镖客们训练起来。
其实训练内容很简单,让他们都是脱掉自己的左脚上的鞋子,然后在那里随着镖客的口令练左右左的,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立定。
一开始盐民们就是为了一口吃的,才忍耐着镖客们的要求,随着日复一日的训练,他们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一天三顿的好伙食也让他们越来越强壮。
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,各个盐场的出盐量果然大幅度的增加了许多,福寿的亲信隋师爷高兴之余,却是对盐民们有破口大骂起来。
“呸!这些该死的盐民,以前竟然都在偷懒!”
“呃?这些都是小事。
现在不是把出盐量提高上来了嘛!”苏宁实在理解不了这种“汉奸”的脑回路。
“嗯!我可就辛苦苏东家了!”
“哈哈,能为左丞相办事是我的荣幸,哪来的什么辛苦!”
“哈哈,苏东家就是聪明!
回去我一定替你在左丞相面前美言的!”
“呵呵,那就谢谢隋师爷了!”
今天也是盐民们拿工钱的日子,和平时不同的是,他们这次需要直接前往盐场旁边的龙门钱庄自己拿工钱,再也不需要从工头手里拿了。
隋师爷并没有立刻离开,他在龙门钱庄门口看着,他想看看苏宁是不是真的只给盐民们发五文钱,福寿亲自交代他要留意此事,绝对不能允许龙门镖局收买人心。
“啊?怎么只有五文钱?
以前我们都是有十文钱的!”一个盐民不悦的声音传来。
“哼!那你们拿到手的有多少?”负责在龙门钱庄发钱的员工反驳着盐民们。
“呃?就算有盘剥,每月到手也有六文钱啊!
这可是少了一文!”
“呵呵,那我问你,你们每天吃的都是什么?
伙食有没有变好?
只是每月少发了一文钱,就在这里不依不饶,也不怕东家寒了心。”
“这......”盐民们此时被钱庄员工怼的无言以对,只能无奈的摇头离开。
“下一位!”钱庄员工的声音就像机器一样的冰冷。
隋师爷看到群情汹涌的盐民们,自以为是的露出了惊喜的微笑,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,他要尽快赶回集庆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左丞相福寿。
看着隋师爷这个“瘟神”终于离开了,苏宁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,至于群情愤慨的盐民们,苏宁早早的就做好了安排,一定会让盐民们对自己感恩戴德的。
只是苏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隋师爷身上,他没有留意到角落里蹲着的张士诚和张士德两兄弟,看着愤怒的盐民们,他们两兄弟露出了惊喜的微笑。
“哈哈,我就说嘛!
龙门镖局怎么可能这么好心,原来是在这等着盐民呢!”张士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因为他终于找到了龙门镖局的“弱点”。
“大哥,这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?”
“士德,明天我们就暗中散播消息,就说龙门镖局欺压我们盐民,到时候引导盐民跟我们一起反了!”
“啊?反元吗?”张士德突然有些害怕起来。
“蠢货!我们是反龙门镖局!
和大元有什么关系!”
“呃?这就好!这就好!
刚才可把我吓死了!”听到自己的大哥不是反元,张士德露出了庆幸的表情。
“哼!士德,看你那点出息!”看着弟弟张士德的丑态,张士诚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......
盐民葛二一脸颓废的往家赶去,一个月也就发工钱的这天才能一家欢喜,可是今天拿着手里的五文钱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。
此时葛二的心里充满了懊悔,早知道工钱少了一文,就把每天的炊饼留下一两个了,这样省下来的炊饼也够一家子度过饥荒了。
一脸颓废的葛二没心思留意旁边的人群,这时却是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,“葛二!葛二!”
葛二疑惑的转头看去,竟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正喜笑颜开的站在那里,看着家人的笑容,葛二心里突然变得更加难受了起来。
“葛二,在那愣着干什么呢?
今天发工钱了吗?”
“嗯!这个月只有五文钱!”葛二羞愧的低头耷脑,感觉无颜见家人。
“呵呵,没事!
我昨天也发了,也有五文钱!”
“什么?这怎么可能!”葛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,就像铜锣一般大,因为他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。
看到自己男人的眼神和气愤表情,葛二媳妇怎么不会知道葛二的想法,“呸!葛二,你他娘的想什么呢?
老娘可是凭做鞋子挣的血汗钱!”
“啥?做鞋子?
给谁家做鞋子?”
“哼!当然是龙门镖局了!
上个月他们龙门镖局就在盐场附近建了作坊,凡是盐民的妻子和成年的孩子都可以去做工。”
“啊?你这娘们也能一个月挣五文钱?”葛二一脸质疑的看向自己的妻子。
“咋了!看不起我们老娘们?”
“呃......”葛二当然是看不起她们的,可是他却不敢说出来,除非他今天不上床睡觉了。
“爹爹,还有我们!
我们也都有两文钱!”这时葛二的孩子一脸“献宝”的对葛二说道。
“什么?难道你们这么小也去做鞋子了?”
“不是的!
龙门镖局让我们去上私塾,每个月给我们两文钱,而且还管我们两顿饭吃。”
“啊?”
“嘁!这有什么?
咱们邻居家的三七他娘,都快六十岁了,都被龙门镖局安排到街上清理垃圾和打扫局面,一个月也有五文钱呢!”看着一脸震惊的丈夫,葛二的妻子说出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。
“啊?不会吧!”
此时类似的情况发生在江淮盐场的各地,但是蒙元贵族和他们的狗腿子们并没有察觉,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在意的。
苏宁知道要想彻底控制盐民,就要先控制他们的家人,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深深的认同感和归属感,以后反元的时候才会拼命的反抗蒙元大军,因为这就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家人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