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从医生给他开了药到现在,他宁愿成夜的睡不着觉,也不愿意吃一粒安眠药。
林鹿溪快要崩溃了。
前些日子,她确实在慢慢变好,至少在赵小七的陪伴下,她没有在梦噩。
但这几天里,她每时每刻都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,告诉自己应该离开赵小七,让他去过更好的人生。
然而,在对赵小七冷漠的同时,她的心也在日复一日的被伤害。
林鹿溪只要想到赵小七会离开她,甚至往后的时光里,他的怀里会是另外一个女人。
她就痛苦的难以呼吸,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像是被撒了盐巴一样痛不欲生。在一个午后,林鹿溪站在阳台上,望着阴沉沉的天空,流着泪笑了出来。
她决定,放过彼此。
只要她彻底离开,赵小七肯定能忘了她,时间足以改变一切。
赵小七通过冰袋让自己重新恢复清醒,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。
他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,转身打算回去卧室陪在林鹿溪身边。
就在这时,他听到卧室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,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他瞳孔骤然一缩,脚下当即跑了起来,飞速闯进卧室。
林鹿溪正踩着板凳想要爬上阳台,被门反弹到墙上发出“嘭”的一声轻响吓了一跳,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。
看到林鹿溪岌岌可危的身躯,赵小七的心脏差点当场骤停,由于害怕到了极致,他的声音都在剧烈颤抖,听起来十分别扭,“鹿,鹿溪,你,你在干什么?”
林鹿溪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来。说不害怕是假的,脸上瞬间就失去了血色。
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神,赵小七已经在离她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站定了。
“你不要过来!”林鹿溪吓得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,那些在她腹中不知打了几遍草稿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。
她只得咬住唇,双手抓住栏杆,奋力一跃,整个人就坐在了阳台的景观高墙上面。
顾不得稳住身躯,她用指甲死死扣住墙壁缝隙,尽管如针扎般疼痛,她也强忍着一声不吭。
见此,赵小七彻底慌了神,踉跄着想要跑过来。
林鹿溪流着泪,厉声叫道:“站住!”赵小七只停顿了一下,脚下动作条件反射的还在继续。
“你再靠近,我就跳下去。”林鹿溪作势把上半身往外倾斜。
“不要。”赵小七眼里闪烁着破碎的光芒,心脏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里一遍又一遍的来回绞。
突然,他朝着背对着阳光的林鹿溪缓缓跪了下去。
看到这一幕,林鹿溪猛烈的摇头,惊慌叫道:“不,赵小七,你不许跪,你给我起来,你疯了吗?”
赵小七第一次在林鹿溪面前落泪,他哽咽着说:“鹿溪,我求你了,你下来好不好,你如果生气,随便你怎么对我,打我骂我都可以,只求你别伤害自己。”
卑微至极的言论幻化成了数不清的利剑,毫不留情的将林鹿溪伤得千疮百孔。
林鹿溪用近乎痴迷的眼神盯着赵小七,甚至连眨一下眼皮都舍不得,仿佛一眼就可以代表天长地久。
她伸出手臂,隔空慢慢的描绘赵小七的面容轮廓,嗓音凄凉,“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,没有我,你可以活的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