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稍稍有些声名权势的家族间免不了结仇。
西南王本姓田,是西南权势最大的家族,但与之树敌的姓氏也不在少数。当年封他为西南王后不少世仇姓族都不服,这些年本也就是暗流涌动。
此次叛乱者名为刘符,刘氏就是与田氏世仇的姓族之一,之所以叛乱是刘符称自己所辖之地被西南王恶意针对,赋税多增,朝廷赏赐也从不分赐。
去岁洪灾之后,西南王先顾及本家地方害得他们无人救助,就此才撕破了脸。
那么久了,这伙人都处置不好,也有刘氏势力在西南盘根错杂的缘故,就如今日来议事的人里面就有刘符的同族堂兄,现下的岐阳刺史,刘距。
陆思音在旁听了一通倒是明白了,这刘符压根也不是真想反叛朝廷,多半是想找个机会将田氏推下去,自己好在西南称王做主。
本来以为言渚说他们内斗已久,这时候应该吵得不可开交,结果一个个都在那儿装死,谁也不肯先说自己手下的兵马多少,个个都摆出束手无策的样子。
熬到了午时,她便叫人去准备膳食,借口给言渚换身衣裳,对他道:“难怪这样不到万人的叛乱都拖到了这会儿。”
“我从前初来的时候,叫了十个人来,只有两三个肯到。”他倒是不着急。“那你如何料理他们的?”
“派人请他们的夫人孩子到我府上做客。”
也就是拿着人质要挟了,她替他系上腰带就被他握住了手,他又抱着她。本来他也被那些人弄得心烦,也还好她在身边不至于那么难受。
“也不怕被人看见。”虽这样说,她也蹭蹭他的面颊。
“现下我就是被美色所惑,那些人也不在意。”
“你要如何打算?还是要铲除那伙人?”
“你觉得呢?”
“如此狂妄悖乱,敢以此要挟,该好好打压让他们知趣。”
她才抬脸便有轻柔的吻落在她鼻尖算是赞成她所说。
用膳的时候那些人倒是个个谈论起来各地吃食,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。
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还奇怪,这端王的妾室堂而皇之坐在一旁,侍女连茶水也不上了,午后暑热渐重,渐渐便有人支撑不住想要借口出去。
陆思音使了个眼色,绿英便让外头的侍卫拦下了那些人的去路,只看那在门前的官员回头怒道:“端王这是何意?”
“与我家王爷无关,是我看诸位大人之前太爱好这茶水味道,一个劲儿地喝都耽误了议事,想来此前喝够了,这会儿也就不需要了。人都说,人有三急,或许急了,诸位大人便能相处好办法来了,就劳烦诸位大人商量出个对策,再出去吧。”陆思音垂着眼笑道。
早上为了避开言语,一个个喝了那么多水,现下又渴又急,想来这座下的都憋闷起来了。这些侍卫是壶州的,不听他们的指派,若是今日将人关押起来拖几日也未免惹出更多麻烦,憋屈着他们更见效一些。她想也知道那人脸色一定是气急败坏,只看他从门前便快步要向她走来,而后便听言渚沉声:“容娘,过来。”
她起身走到言渚身旁被他搂过腰,这下堂下就没人敢动弹了。
“拿溺器来。”陆思音笑,就把那东西摆在厅前,看喝多了水的几个人如坐针毡。
本来还撑了半个时辰,之后便能看到那些人面面相觑,终于有人耐不住先开了口。
本来言渚也没指望他们能做什么事,只是借兵调兵的事还要让他们协助。那孙刺史一直在其中缓和着众人气氛,他不是西南人,外调来的官平日也得看这些大族的眼色。只听到一个个说自家地盘里又有了什么灾什么难,调派不出人手。
陆思音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西北各城池日常驻守兵士就不少,若遇紧急战事才会调兵,有人不应,却也见不到这样的推脱之状。耗费了良久的时间才东拼西凑出人马来,个个还想拖延着行程,她注意好几个人在言语的时候那目光都看向了刘距,想来他们刘家的人都是通气的。
“至于一应粮草和后援的事,岐阳距叛贼藏身处最近,我看就不如交给……”
“这些事情一应就交给肃远侯和容娘打理吧。”言渚突然打断了那官员的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