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母亲回来便把事实告诉了陆执礼,从此他仍旧教习她剑法,也再不会刻意去提她的身份,从来勤恳,却也会在她葵水来临疼痛难忍之际,找个由头让她回屋歇息。
“近身?”言渚皱眉,怎么知道她身边一个侍卫还不够,连堂兄都知道,且都是会贴身照料的,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女子了。
她并未过分注意言渚的情绪变化,额头微抬便触到了他下巴。
言渚正在心中盘算她周围这些男子,却不想一双纤细的手慢慢抚上了他的面颊。
先是鬓角,而后是面颊、双眼、眉毛,最后那带茧的手指顺着他的鼻梁划过落在唇上。
她摸索得认真,又双手捧住他的下巴将那清亮双眼凑在他面前看了许久。
纵然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,但言渚在她眼珠子里看到自己,她显得那样仔细,仿佛什么都看得清明,呼吸相接,二人之间所有旖旎只有言渚瞧得见。
“做什么?”他不由得更用力将她抱紧。
她眼神微明,认真道:“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。”
言渚怔住。
“疼……”感受到握在自己手腕间的力道越来越大,陆思音皱了眉。“你也不怕我生得难看?”
“反正我也看不见。”她仍旧那么理所当然,但方才她的手下流淌过的高挺鼻梁和微凹的眼睛,都让她心弦微颤。
若不是怕心思暴露,她或许还会在那上头流连许久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环住他腰的时候摸到带钩上的一件冰凉玉器。
“你的玉虎。”
是第一次宫宴后丢了的玉虎,原来被他捡去了。
“那就还我。”她正要去扯就被打掉了手。
“本王的定情信物你也要抢?”
“分明是你偷去的。”
“那也是我的。”
不讲道理。“你做什么!”
二人在吵闹时,言江恼怒的声音传进屋子。
言渚怕出事便先起了身,嘱咐她不必跟来就出门探查情况。
走到不远处的时候见到一鹅黄身影正在跟显得矮小的言江纠缠。
“殿下这兔子是从哪儿来的?”
林筱偶路过此处见到了那只白日里被言渚抱在怀里的兔子,正准备抱起却见到言江和陆思音的侍女跟随而来。
“同你有关系吗?”
言江傲然直接夺回了兔子看它又微微发颤起来。
“你家侯爷呢?”林筱冷冷看着绿英问道。
“禀姑娘,正在内屋用茶。”她也冷淡回应。林筱不肯 ,总觉得这内里有问题,争执了好一番才看到言渚冷着脸走来。
“这兔子是我送给言江的,肃远侯正巧在此处和这小子玩闹。”言渚的话让林筱憋不出什么。
陆思音走来的时候,言渚只遥遥望了一眼便皱了眉头,他快步靠近她,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别人的目光,双手将她挂在腰上的一角衣摆扯了下来。
方才抱着,衣衫有些乱了。
林筱看着言渚站在陆思音身前像是在整理衣衫更是握紧了拳。
近几日里关于端王喜好的传闻已经让她在京中贵女中丢尽了面子,现看到他们并未如传言一般疏远反而亲热得很,实在让人气恼。
只是她不敢在言渚面前发火,只好冷着脸行了礼便离去了。言渚皱眉轻声责道:“叫你别出来的。”
“林姑娘误会什么了吗?”陆思音想起那女子,一时也不是滋味。
言渚只是笑,夜色下,她的气韵倒是更显悠长。
最后实在是绿英看不过去拉走了陆思音,言江死活抱着兔子不肯松手,陆思音无法便答应送给他了,也算是少了一些流言。
“皇兄……你跟肃远侯在屋子里做什么呢?”言江看他们半晌不出来。
言渚回过神收回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挑眉道:“逗兔子。”
言江糊里糊涂看着怀里的白雪,也不知哪里还来的别的兔子可以逗弄。
等到言渚走得远了,天真神色的言江突然冷了神色,眸子微眯蹲下身放下那兔子。
“咱们都被撇下咯。”他戳了戳那兔子湿润的鼻子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