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颊薄红,微微抬头将那如玉容颜露出,温暖的光下,她也没有那么抗拒他紧抱着她。
就好像一对平常夫妻,只是举止招摇羞人了些。
“给我看还不够,还想给谁看?”他调笑着,惹人踩了他一脚,又吃痛叫了一声。
走到最后,她看不见天色,也觉得人潮渐去,她也实在累得慌,被他抓着手腕也皱眉耍赖:“走不动了。”
他叹了一声,在那僻静的街巷口将人抱在怀里。
她心跳得极快,一会儿怕被人看见,怀疑上她的身份,一边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不愿放手。只听到喧闹声隔着一堵墙,围在她四周,她有种身在阳光之下的恐慌感,可身边的人却让她安心。
“走吧,去我别院换身衣裳,让人把绿英唤来。”言渚说道。
他在京中的别院,没什么人,也显得安静许多。
进了屋后不知她在摸索什么,许久后才从腰带处取下一个佩囊。
“你的生辰礼。”她从荷包里抽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物件递给他。
“何物?”他接过来问。
“羊骨哨,”她从荷包里又取出另一只,“这是我的。”
那骨哨只有半根手指粗细,上头雕刻了些纹路,看上去不算是金贵的东西,她道:“你吹一声。”虽疑虑,他还是吹了一声,那声音高昂细腻,在这屋子里显得突兀,陆思音笑道:“我记住这声音了,以后只要你吹,我就听得到。”
而后她又吹了自己的哨子,言渚皱眉:“这哨子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分别,你如何分辨得出是我在唤你?”
“自然有分别,我听得出就好了,”看不见东西这么多年,对声音倒是敏感许多,她靠在他身上,将自己的骨哨放回佩囊里,“哨声在,畜群便不会迷路。我也能,找到你。”
他的手掌温热,他闭上眼嗅着她发间的味道,一时贪恋。
直到乔赟打了水来,陆思音才下意识抽开手,让言渚帮她将面上的脂粉都卸下。
“殿下……”乔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。
他正准备训斥就听到门外的人焦急道:“林中丞闯进来了。”陆思音还来不及理清楚这其中关系,便起身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,言渚引她到了屏风后让她蹲在角落衣柜里。
他又将房内的东西收拾了一番,才转过头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。
“林辅生你好大的胆子。”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人。
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脂粉味道让林辅生皱起眉,他往四处看了看,才最终将目光落在言渚身上。
“我看乔赟突然在这别院门前转悠,这些天殿下也不肯见我,只好不请自来了。”
他伸手要去斟茶,才倒出来的一杯茶就被言渚抢了过去直接泼了出去。
一杯茶也不让喝了。
“去别处。”他拔腿往外走,林辅生却一动不动。“这儿有什么……”他拖长了尾音,明明什么都看不到,却让陆思音觉得心跳快了起来。
“什么也没有。”言渚无法只得折回来。
他不再纠缠,只是笑着问:“殿下现下隐疾也好了吧,连女子也敢引到这里来了。”
陆思音闻言心头一紧,只听言渚问: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“淑妃娘娘叫我问你,想好了吗?”
“我倒也要问问你,想好了吗?”言渚坐下看着林辅生不动如山的样子,“当初你答应助我离京,口口声声不愿再看她沉溺权欲,现下又想推她去做太后了?”
林辅生神色微滞,良久之后他也回避着这个问题:“殿下由娘娘抚育长大,自小也受了养育之恩,如今念着养育之恩,也不该弃她于不顾。”
“我若不念着这份恩情,早在她放一梦三春时就杀了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