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盘算得再多,前几日攻城的时候,这一年也下不了两次雨的地方突遇大雨,准备的一应火器都没效用,攻城也更加艰难,一时死伤惨重,又被城中诉莫守军抓着了机会反攻。
本来是向西边的城池求援,只是路途远,也担心来得不及时。
后来进退维谷之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援军,与他们行两面夹击之势,正巧天放晴,总算是拿下这一城。
“城中百姓不许搅扰,别让我听到什么抢夺财物侵占房屋……”她同下属吩咐着。
“陆思音,诶,”雍锡打断了她跟底下的人吩咐,指了指前方正走过来的两人,“那是不是……你们的端王啊。”他记得言渚的相貌,只是远远看去不算清楚。陆思音的视线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停在了那两人身上,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就是曾经左部大王的遗子裘都,他跟一旁的人说笑着走来,那人一身明光甲映得她眼睛模糊了一阵,而后熟悉的面容显现出来,她双腿顿时失了力气未能再向前走。
二人缓缓走近,她已经忘了裘都当时说了些什么,她恍惚着全心都挂在那人身上,眉骨鼻梁,都还是那个样子,惹得她鼻子泛酸。
她看着那人眼里的几分欣喜,心中雀跃之感更盛。
“肃远侯?”
裘都见她这个样子也是莫名其妙,叫了好几声她回过神来才应了一声,而后清了清嗓子应付了几句。
“你们进去说话吧,我去看看俘虏。”裘都见手下的人来回报便要退下,雍锡也跟着一道去了。她见周遭的人都走远了正准备开口,却见他走近低下头,直接吻在了她的眉心。他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在吻上额头的时候心才安定下来。
“还有人呢……”她紧张向四周看去,往来的人并未注意到他们她才放心。
“可是我好想你。”他理着她的碎发,这样的动作在旁人看来也是亲昵异常的,她本来紧张却因为他充满思念的语气弄得心软,并未推开。
弈城原本的都尉府被他们清理出来暂住,她关上门便紧紧将人抱住,隔着厚重的盔甲也不能全然亲近,靠在他胸前将他压在墙上沉默不语了好一阵。
他等着她安静了许久,实在没有反应才去摸了摸她的面庞。
“陛下准许你过来了?”她伏在他下巴上声音轻得难以捕捉。
前两年多,他待在壶州,偶尔也会递几封信托人顺道捎来,隐去来处,不敢直接送,就怕落人话柄。
他本也不是乐意那么小心的人,只是想着她风头正盛,万一被人抓住私相授受的话柄就不好,一直克制着。
“嗯,接到调令我就来了,本来该直接去延吴的,路上碰到你们派去求援的兵士,便直接过来了。”言渚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让她安心一些。
一年前,北疆形势不好,皇帝也同意他们转守为攻,一时也缺人手。
两年内,西南形势也都稳定下来,言渚上了好几道书请调也未成行,此回皇帝准许了在意料之外。
见他一直盯着自己,她不禁面颊微热起来:“我是不是变难看了?”
其实他们现下都是狼狈的,身上的尘泥都还没洗去,都有些灰头土脸的。他还是那个样子,面容更添锋利之感。
“不知道,”他笑着说,一点点在她面颊上轻抚,“你长什么样子,什么样子就最好看。”
他总觉得她瘦了许多,可看上去也比以前爽利很多,黑了一些在这堆人里还是显得白,耳下应当是这两日被晒伤的痕迹,他带着粗茧的手抚过惹得她轻哼了一声。
“疼吗?”
“疼。”她委屈嘟囔着,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肩颈上蹭着。
“侯爷,这是刚点完的粮草军需数目,您您过目。”
正在两人酝酿出了浓重情念的时候,谢清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。
言渚低声笑着,双手探在她腰上,她说:“过会儿……过会儿我再去……”谢清源皱眉:“事情不好耽搁。”而后又扣起了门。
她只能咬着唇轻推开他:“谢清源要是找不到人,不会罢休的。”
“嗯,我知道,”言渚叹了一声,那个直脾气是不能惹的,只好替她整理好方才有些散乱的头发咬了咬她的耳垂,“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