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概陛下是有意让我去处置这回部族叛乱的事,既然要带兵,他也就担心,你进京之后脾气收敛一些,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……”陆思音替他整理行装的时候说道。
其实她也担心,去这一回,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。
“亲政两年就想过河拆桥,他想得也太好了,”言渚冷哼着,抱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,“放心,不会让他留在京城的。”
言煦第一次进京,他很少从言渚口中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,小孩子心性也在京城高兴了好些时候,见了好多亲戚。只是这样的时日过一阵也就烦了,那一日言渚正在庭院里跟林辅生商议事情,见他来了,林辅生倒是逗弄了他一阵。
“世子想留在京城吗?”他故意这样问。
他坐在言渚身旁摇了摇头,看向言渚:“我想娘亲了。”
“男子汉大丈夫,一出来就想娘成什么样子。”言渚皱眉说。
而后言煦静默了一阵,又开口:“爹不想娘亲吗?”
……
而后是林辅生大笑起来:“这一点上,你们父子俩倒是,心有灵犀。”
然后他就被拉去加练了两个时辰。
他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,十年后才大概明白当年为了让他能离开京城,言渚周旋了多少时日,才得以全身而退。只是那一阵之后,跟言渚的关系倒也缓和了,平日里斗气撒娇,倒也一应俱全了。
回到延吴的时候,被折腾了个够的小孩儿睡得太沉,言渚叫人直接将他带回了房间。
“王妃在午睡。”绿英说着,也是才回来没几日,心神耗费颇多,这两日也嗜睡得很。
他点点头,蹑手蹑脚进去,脱去带着尘土的外衫,看她斜躺着,便也轻手轻脚上了床抱住她的腰身躺下。
她迷迷蒙蒙睁开眼,转过脸见到熟悉的面容时怔愣片刻便笑了起来:“回来了。”
而后又紧张问:“阿煦呢?”
“回房休息了。”他理着她的碎发。
而后她也放下心转过身来正对着他,闭上眼抱住他轻声说:“那便好。”
这样的事总是偶尔出现,直到陆思音受了伤,实在拿不动刀剑卸了职,一切才安定下来。后来她总想,她这一生也没什么后悔的事,再多的烦忧都是在那人“阿音”的轻柔声里化解的,后半生里的缱绻,让她这一生都显得顺遂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