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沈楚川很早就想收拾她了。
这小东西回回惹到他了就会摆出那一副假意乖巧的样子敷衍他,还自以为高明的觉得他看不出来,嘴上说的多好听,答应的多痛快,认错多诚恳,但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,她压根连心都没过,该怎样还是怎样。
偏每次她装出来的那副可人儿样子还挺管用,抱着他的胳膊蹭来蹭去的撒娇,软着声音说知道错了知道错了,他那一股子憋着的无名火就莫名其妙的给她搞消停了。
但这次数多了她难免越发的嚣张,现在不单单是惹他生气的时候用这招应付他,有时候不想搭理他了也用这招敷衍他,沈楚川觉得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怕是以后真的要把他当隐形人了。
这次教训之后,沈昭昭明显“老实”了很多,沈楚川说话的时候,她都听的可认真了。
“我听说你新挑了个大丫鬟?这样也好,珍珠毛手毛脚的根本照顾不周全,你又是个再娇气不过的,一不当心就是风寒,你的体寒之症也没养好,有个细致点的丫鬟照顾你就好多了。”
沈楚川拿着干帕子给沈昭昭擦头发,刚刚完事儿了就去洗了澡,初春的天儿,沈昭昭累的一身的汗,被他折腾的手脚发软。
她这会儿乖巧的坐在软榻上,由着沈楚川给她擦头发,眼睛眨也不眨的认真听他讲话,还跟着点头。
沈楚川看她这样子不尽笑出声来,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:“这会儿倒是听话了。”
沈昭昭幽怨的看了他一眼,那小眼神儿似乎是在委屈,我可不得听话吗?还不是你欺负我。
但她现在可不敢说,刚刚被沈楚川“振夫纲”,她老实的跟鹌鹑似的。
沈楚川将她这幽怨的小眼神尽收眼底,但也当看不到,今天借着“教训”她的由头,他算是吃了不少好处,这会儿多大的气也消了,但他还是得摆的威严点儿的架势出来,不然她肯定得借机跟他闹脾气。
她的性子,他可真是太了解了。
但沈昭昭眸光却渐渐黯然了下来,揪着衣角拽来拽去的。
“怎么了?说你两句就委屈成这样?”沈楚川一手还给她擦着头发,一手便捏了捏她的掌心。
沈昭昭低头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处,闷声道:“没有。”
沈楚川察觉到她情绪是真的低落下来了,不是跟他装,心里一紧:“那是怎么了?好好的就不开心了?”
正如他了解的那样,沈昭昭轻易很少有难过的时候,哪怕是因为婉菲或者慕容画慕容淮的事情忧愁,那也只是皱巴着小脸犯愁而已。
甚至生活中除了这么两件事,她能忧愁的无非也就是他不许她去畅音阁看那俊俏小生唱戏,或者不许她吃冰的冷的,或者是在她生病的时候被逼着喝苦涩的汤药。
她的忧愁看上去那么大,实际上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,可她偏喜欢闹腾的人尽皆知,堵着气跟他表示自己的不满,等着他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