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酒席是族里庆贺刘衡中童生的喜事,所以大红的喜报供在祖宗牌位前,族长高兴地喝了几大碗酒,喝得醉醺醺地走到新放入的刘大力的牌位,“大力啊,当年不让你进祖坟,是我这个老头子拍的板,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。二郎如今有出息了,你要保佑他事事顺利,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,同气连枝啊。”
刘衡走过去扶住族长,“二叔公,看您说的什么话。我爹在天有灵,知道今天,也只会高兴的。我扶您回去吧。”
刘族长拍拍刘衡的手,打了个酒嗝,“老喽,老喽,我得回去歇歇。你这些年出来的少,待这儿跟大家多说说话,免得以后一些小辈的都不认识你了。”
说完,他也不要自己的儿孙送,自己走出祠堂回家去。
他媳妇赵氏看他这么快回来了,不由奇怪: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“我在那儿,他们年轻的不敢多说话。二郎这些年在村里待的少,跟大家接触的也少,我走开,让他们小辈多说说话。情分是处出来的,以后二郎出息了,小辈们还得他提携呢。”
“早知道今天,当初你何必拦着,不让大力……”
当时做恶人得罪人,现在人家肯定是怨着自己家呢。
“你懂什么!”刘族长瞪了她一眼,赵氏看他瞪眼了,生怕惹他动怒,不敢多说了。刘族长看她不忿的样子,解释了一句,“横死之人不能入祖坟,这是族里的规矩,怕怨气坏了风水。”
当初刘大力去世时,是他拍板说不能进祖坟的,现在,也是他一力说服大家让刘大力进祖坟。
对刘族长来说,他做的是对族里有利的决定,至于这决定对于个人如何,他不在乎,一个家族要繁荣,总要有人牺牲的。
赵氏也不多纠缠这话,犹豫了一下,拿出五两碎银子,“刚才你在祠堂喝酒,刘家那小丫头过来送这五两银子,说是还昨日的赏银。”
昨天刘族长掏出三两银子,跟她说这钱就当给刘衡的贺礼了,她心里心痛,就是这是男人决定的,她也不好拦着。
本以为打了水漂了,现在颜汐将钱还回来了,她自然是高兴的。
刘族长低头一看,“怎么这么多?你没把多的退回去?”
“退了,怎么没退啊!”赵氏瞪了他一眼,“在你眼里,我是眼皮子那么浅的贪财的?我跟汐儿说了,昨天你就给了三两银子。”
“那怎么还有这么多?”
“汐儿说了,三两银子是借您的,今天还过来。还有二两银子,是谢谢你这些日子辛苦,给你买点酒吃。要是我不收,她回去要被她婶娘骂,回头二郎还得亲自来谢你。”
赵氏说着将五两银子收好,“你别说,二郎娘不是个多话的,可他家这小丫头,真是会说话,说的中听,还懂事。听说这是王氏给二郎买的媳妇?”
“这种话不要乱传,你回头跟村里那些女人也交代一声,这话不能乱说。”刘族长觉得,戏文上都说公主抛绣球下嫁状元郎呢,刘衡以后是要做官的人,这媳妇就不能乱定。
刘家母子没想到刘族长已经想得那么长远了,他们今天一天忙活,刘大力迁坟的大事落定,都松了口气。
休息一晚,刘衡第二天一早跟王氏、颜汐一起到青龙镇,他要回学馆读书,王氏和颜汐急着快点将茶水摊开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