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这间号舍,快些进去等着吧。”衙役催促刘衡快点进去。
考试的号舍,抽到什么就是什么,刘衡也没有选择的余地,只能暗叹一声倒霉,走进号舍。
幸好,这时还早,茅厕也没传出什么味道。
刘衡决定,等考卷发下来后,他得尽快写完,时间长了只怕发挥不好。
一声锣响之后,差役们拿着考卷,一个个下发。
刘衡看了题目,倒是还好。
他将题目放入考袋收好,趁着磨墨的时候心里打好腹稿,很快就开始埋头答题。
题目写完一半时,又是一声锣响,午饭休息的时候到了。
刘衡一看有考生提着裤子急急忙忙往茅厕赶过来。拿起油纸铺在考卷上,向差役要了热水,拿起颜汐准备的荷叶饼,摊开一张饼,放上肉松、黄瓜丝和蛋皮丝一卷,狼吞虎咽几大口就吃完,然后再灌了一大杯热水,感觉肚子饱了。
趁着茅厕人还不多,他近水楼台先得月,赶着上了茅厕,略略休息,又喝了一口水。
没过多久,茅厕前人就多起来了。
今年的案首和陈有福来上茅厕,看到刘衡坐在边上的号舍里,都不由给了同情的一瞥。
陈有福更是暗道可惜。他自然听家里人提过号舍区分,底号也称臭号,据说抽到这个号舍的,基本等于落榜了,极少数心性坚毅过人之人才能考上。
刘衡小小年纪,经此挫折,也不知会不会一蹶不振了。
考场中不能交谈,陈有福闻着臭味,一刻都无法多停留。要不是实在是人有三急,他都不想上这茅厕。
等到再一声锣响,午歇时间结束时,刘衡就觉得自己鼻子所闻都是异味,就当是农忙的时候地里施肥吧。
他安慰自己一句,收敛心神继续做题,待到题目答完,他略略检查,感觉没有什么失误,赶紧就去交卷了。
这第一份交卷的试卷自然是放到主考官学政大人案前。
这位学政大人名叫杨舒达,是承元十年的进士,一直留京任职,今年才外放永州担任学政一职。他巡视完考场,在正厅正襟危坐,其实心里正等得百无聊赖时,看到一位年轻学子前来交卷。他微微抚须,打量了刘衡一眼。
这一眼他不由目露奇异之色,又仔细看了两眼。
刘衡交卷行礼退下后,他招来小吏,“那位学子是何人?”
院试虽然严格,到底比不上乡试、会试,主考官还是很有自由度的。
那小吏听到大人垂询,略一打听就知道了,这是明水县今年通过府试的考生,年方十四。这次院试运气不好,抽到了底号。估计就是为此才提前交卷的。
杨舒达听说是明水县人,没再说话,低头瞄了一眼,这考生的字倒还是沉稳有度,显然抽到底号没有让他心烦气躁。十四岁能有这沉稳,也算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