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七找了几个书生,一天一夜的时间,抄出厚厚一叠。
“七哥,你有没有听说衙门找那些落榜举人问过话?”
“那些人写了状纸,状告此次会试不公,三司今天已经接了他们状纸了。”王七这边有老乌头和瘸子汇集过来的消息。
颜汐让他将文稿拿出去,“七哥,你不是说落榜的举人们在聚众吗?你将这些文稿送到那边去,不要说是二郎哥的,只说请大家品评一下,这样的文章,能不能榜上有名。”
王七不明白,“二郎已经榜上有名了啊。”
刘衡这次已经考了二十六名,要不是榜上有名,怎么会被抓牢里去啊?这次会试,谁上榜谁倒霉,听说还有考得好的被人殴打了。
就算所有落第的举人们都说刘衡文章写得好,难道刘衡就能从牢里放出来了?
“你先让大家看看,不要多说。要是看过的人都说写文章的该上榜,你就设法请他们写下点评。”颜汐又嘱咐了一句,“看文章的人,要选有些声望的。”
“那些人,我们都不认识。”王七不认识那些人,也不能见人就上前打听谁有声望,都是落榜的,问这话只怕就要得罪人了。
颜汐想了想,“他们既然是聚众告状,必定会有带头的。你先找老乌头,让他看看那些人带头,衙门问话时站在前头的,众人聚集议论时侃侃而谈的,把这些人找出来,这些人必定是要么有些声望要么是言辞如刀打动人心的。”
那么多举人聚集在一起,这么几天下来,肯定会形成默认的组织了。任何时候,很多人一起做一件事的时候,就会有领头羊,而且,一般领头羊会很快成为人群的中心。
颜汐忍了这么两天,就是为了等领头羊形成的时候。人都是从众心理。
那些落第的举人觉得愤怒冤枉,刘衡也是愤怒而冤枉。可是,一个是落榜的,一个是在榜的,人间悲喜不相同,颜汐不能指望这些人鸣冤时,肯帮刘衡说一句公道话。
对这些落榜的人来说,所有上榜的都可疑,甚至这时候,只要榜上有名就是原罪。
但是,这些举人们到底都是各地英才俊杰,他们判断文章的水平还是有的。
要是这些人都说刘衡的文章写的好,他的水平应该榜上有名。那么,刘衡榜上有名就是实至名归,不是名不副实。
有这个反证,颜汐至少可以替刘衡鸣冤,闹到御前,她也可以说刘衡是被冤枉的,光凭一个昔日熟人的片面之词就将人下狱,是证据不足,这是有人蓄意报复。
她不能证明余平洪说谎,但是,她可以反证,余平洪的片面之词,不足以给刘衡定罪!
颜汐的话有些绕口,王七挠挠头,他不能完全明白颜汐的意思。
“你不懂没事,照小姐说的去做啊。”颜柳着急催促道。
“哎,我知道了。”王七一想也是啊,他想不出主意,那就听汐儿的,“汐儿,你放心,我这就去安排,一定照你说的找出那些人,将文稿给他们看。”
“要是他们问起是谁的文章。”
“你就……”颜汐本想说让王七哭,但是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,让他当众哭来转移话题,好像不合适。
“你放心,他们要是问,我就骂那些贪官污吏,就说我表弟蒙冤,我是帮他喊冤的。”王七自己想了个法子。
这也是个好办法,至少听着同仇敌忾。
在颜汐为刘衡奔波时,徐府内,徐首辅正关注着这桩科场舞弊案的进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