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擅作主张做下今日的安排,若传扬出去,人家以为是卫城的主意,岂不是让人对卫城生畏?
而卫城不论何时,都没有忘却恩义,跟着有情有义的主子,谁不是感觉心里踏实?陈家这些人一心想要投靠郡王爷,圣上看重郡王爷,不都是因为觉得爷仁义重情?
林祖望越想越是惭愧,越想越是后悔,磕头到底,声音颤抖地说道,“属下自作主张,差点将爷陷入不义之地,若有差错,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卫城只是要借机敲打一下他,并没打算将林祖望给一棒子打死,见他诚心认错,连忙伸手扶起他,“先生何必行此大礼?我与先生,相伴多年,有事从不瞒先生。我知道先生今日此举全是为大业着想。”
“属下惭愧。”林祖望还是道了一声愧。
周洪在房门外守着,听着里面的动静,暗自叹了口气,自家这爷也是奇怪,要说对颜汐这么上心,都敲打林先生了,怎么就不去表表功、挑明试探一下呢?干看着能看出朵花来?
颜汐自然不知道郡王府的一切,她匆忙赶回家里,推门进去,看到大家都在,“大家都回来了吗?”
“小姐放心,大家都回来了。”瘸子笑着说了一声,又问道,“小姐,事情如何了?”
“我回来的路上遇到城郡王,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去接二郎哥了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王七一听,高兴地挥了一下拳头,“那帮狗官,终于肯放人啦?”
“圣上下令,二十天后重考。二郎哥在牢里受了刑,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。”颜汐有些忧心。
进了大牢,受刑是难免的,大家都有心理准备,只是……“可恨那徐廷之老贼,这次还是伤不了他分毫。”瘸子叹了一声。
“七哥,你还得再辛苦一趟。”不能把徐廷之拉下马,好歹不能让他再得好感,颜汐将大殿上官员的话说了一遍,“你找几个可靠的人,跟大家说说这事,徐首辅为抚州举子请命重考啊。谁知道是不是有徐氏族人或者亲友考试他才如此卖命啊。徐首辅为了表明大公无私打算打压抚州啊……多想想多说说,让大家知道抚州有多得天独厚。”
徐首辅想收买人心,她就不能让他如意。
这些话传出去,大家就会盯着这次考试的抚州举子。
抚州举子若是上榜的多了,徐首辅肯定徇私;抚州举子若是上榜的少了,徐首辅肯定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打压。
读书人心思多,想的也多,一件小事都能琢磨出一朵花来,何况是这样的大事?这件事正反两面,徐首辅都不要想讨到好。最好是抚州举子恨他,其他举子也恨他,让他在士林中的名声先臭掉。
而且,要是所有人都以为重考是徐首辅一言定下的,那置天启帝于何地?
皇帝最怕的,就是有人盖过自己。天启帝再贤明,肯定也不例外吧?
“好,这事好办,我马上找人去说。”王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,“我保证每个举子都能听到。”
与善卤味店的东家今天面圣了,这本来就是个吸引眼球的话题。就算他们不说,多的是八卦的来打听。
如今与善卤味店几乎大半个京城都在售卖,经销的人多,接触的人也多,王七只要让送货的碎嘴点,多跟人说说闲话,很快各家各府、茶楼酒肆就能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