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山里赶工急了些,山体滑坡,压死了很多人。原本这些人的家里领了点丧葬银子,带人回去下葬,这事也就过去了。偏偏古县令发现新野一下报了这么多意外死亡之人,报的时间还差不多,带人下乡查看。
这一查让他发现不对劲。古县令带了几个人想要进山去看,还没到地方就被发现了。
将人带回县衙后,李必树好言相劝,送钱送物,古县令不领情还骂了一通。到了夜里,居然悄悄爬出墙头跑出去了。为了追他,新野县几乎翻了个底朝天。终于赶在他逃出新野前将人抓到杀了。
可他还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应城,新野这边为了搜他也是人心惶惶。为了圆过去,只能上报说新野闹匪患。
现在,古县令这事压下去了,又来个刘县令。
这刘县令带来的人太多,还有瘸子这样一看就是练家子的。李必树问过衙役,他们都说瘸子、阿大那三个身手过人,别看都有残疾,只怕七八个衙役还收拾不了三个人。
刘县令手底下,除了这三个,还有十几个五大三粗的长随,据说他未婚妻的生意就在澄州,那边时不时就会来人禀告事情。要收拾他,比起收拾古县令来,真的要难太多。
李必树是真心希望这刘县令灵活些,莫要步了古县令的后尘。
李必树和夫人两个低声商议到半夜,终于拿定主意,将事情先往上报。
刘衡这边,被送回后衙后,回到自己房子,他拿起毛巾擦把脸,感觉酒意还有点上头。
颜汐送了一碗醒酒汤过去,他一口气喝了一大碗,才算清醒了些。
“二郎哥,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颜汐有些担心。刘衡人刚回来,就让颜枫到后衙来找自己,说要演这么一出戏。县太爷要掩人耳目,只能说新野这儿不太平啊,县太爷罩不住。
刘衡叹了口气,将自己在南苑看到的事说了,“那些青壮男子都是去山里干活的。我来之前,查过历年文档,新野这边的盐场据说因为海潮频发,盐场只剩下了北面一处,而且产盐量也很低。原来的盐民和依靠盐路生活的人,日子一下就艰难了。尤其是新野这边,本来就地少,以前背靠盐场,也算有活钱。朝廷的税粮都能纳上。现在盐场关了,大家的生计自然艰难。”
“可是,辽州这儿的税粮,我听那些里长的口气,这税粮不减反增。但是,大家依然能将税粮交上来。这说明什么?”
“山里干活的工钱很高?”颜汐猜测道。
“嗯,那些男子到山里干活,那边给的工钱必定不少,甚至比以前盐场干活还高些。只是,那活有危险,之前肯定死过不少人。南苑乡的男人以前在范里长约束下,进山的少。现在,大多数也进山了,说明工钱肯定又提高了。”
刘衡低声说了自己的猜测,“在山里的活,不是盐场,还能是什么呢?”
“开矿啊。”颜汐一听山里干活,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。
刘衡吓了一跳,“开矿?”他起身走了几步,越想越觉得颜汐的猜测可能是真的,“开矿没有朝廷下令,私自开采是重罪。他们要瞒住倒也说得通。”
“那你打算进山去查吗?”颜汐有点担心,“要是冒着杀头大罪都要干的事,肯定是暴利。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,那些人一发现只怕就要动手。”
“不,我们不去做断人财路的事。”刘衡狡黠地一笑,“我们要一起发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