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知县亲自画了草图,让工匠们照着草图造房子。
他要造的,与其说是房子,其实更像造在路边的变相的水榭亭子。三面围墙没有窗户,面向大路的这一面两边垒墙,中间空出了一大块,装了结实的大木门。没窗没装饰,但是,很结实,白墙黑瓦,墙基都垒了石头。
造了这么多房子,到底干什么用啊?县衙上下的人手,如今都被刘县令使唤得团团转,还是日夜都忙碌着。这些房子,大家就奇怪县令大人要如何分派差事。
李必树就暗自猜测过,可是,他如今不敢去刘衡。最关键的是,他每天都得下乡去“买菜”,一天不买,晚上城门口就会断供应。这一断断的可是钱,他不着急,衙役书吏们也会催着他快买菜去。堂堂县丞大人,如今就像个厨房的管事。
而新野县境内没来做工平日里有名的混混们,被刘县令给召集起来。
这些人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,只是游手好闲,平时偷鸡摸狗、喝酒赌钱,犯起浑来打架斗殴,在乡里名声都不好。但是,因为都是犯些小恶,未到量刑的尺度。有时候有人还会雇他们做些给人添堵的事。
这些混混们都是乡里有名的,各个里长一统计,有一个算一个,全被拖到县衙来了。
别看平时对着乡邻犯浑,一到县衙,这些人心里打鼓,要多老实有多老实,看到刘衡就扑通一下跪下,跟青天大老爷喊冤枉。
可惜,刘衡这知县老爷跟他们想的青天大老爷不一样,他听着这些人喊冤,直接抽了一根黑签子丢下去,将喊得最响的几个先拖下去打了五大板。
衙役们论起打板子都是行刑的老手,打完五大板拖上来,就看到那几个屁股红了一片。
所有混混们吓呆了,知县老爷是要干什么啊?
刘衡看着被打的几个,“知道为何打你们吗?”
“不……不,小的知道了,知道了,”那几个混混本想说不知道,一看刘衡的手又摸到公堂上放的签子,吓得连忙喊叫。
“那说说为何打你们?”
“小的前天……前天偷了村里瞎阿婆一只鸡!”
“小的错了,大人饶命,小的不该因为跟人置气,将人家地里的菜拔了。”
……几个混混争相交代“罪行”,最后,有一个交代收了盐商车队的五两银子。
刘衡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,人都坐正了些,“他们给你钱,是让你干什么事啊?”
那混混一听县太爷问,支吾了半天,还是将事情交代了。
原来,是盐商的车队觉得刘知县一天到晚想着法子捞钱,肯定是太闲,就想找些泼皮混混在村里搞事,给刘衡找点事做。
这种事往年也做过,自然是熟门熟路。
找几个混混挑起一场械斗。因为村民械斗是大事,按惯例知县若是知道有人械斗,肯定要派人制止,或者亲自看一看。
刘知县只要一离开县衙,他们就派人将他抓了,不能杀,打一顿还是可以的。只要打得他下不了床,总会安分些日子吧?这事只要做得隐秘,别让人发现与盐商车队有关,那刘衡就只能认倒霉。
那混混只知道车队的人让他想法子闹事,后面的安排自然不知道。
刘衡一听,哼了一声,看着底下的混混们,“本县抓你们来,就是因为听到消息,有人要找你们闹事。”他一拍惊堂木,“本官来到新野之后,呕心沥血,励精图治,如今县内太平路不拾遗门不闭户,但是就有你们这些人,搅扰得四邻不安。”
“本县本来想着省事点,将你们每人五十大板丢牢里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