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担心。”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,紧接着,安王从大厅外慢慢踱步走了进来。
“王爷!下官参见王爷。”一看到安王来了,崔同和连忙起身下拜,其他官员也跟着起身。
“诸位免礼。”安王虚扶了一下,走到了主位坐下。
崔同和连忙换到了左侧首座,其他人的座位也换了一下。
安王脸上带了几分真心的笑意,看着眼前这些官员,他苦心经营近二十年,终于将辽州经营成铁桶江山。为了让这份家业发展得更稳固,他不惜亲身冒险被天启帝捉拿进京,还以嫡妻和几个嫡子的命为代价,换来了天启帝相信他再无反抗之力。
现在,经过这几年发展,他手底下已经养了一支十万人的大军,新野盐矿提供了银钱,新野铁矿为大军提供了兵器,如今几个兵器坊正在加紧炼制兵器,一切都已准备就绪。
而现在,他等待的时机也即将到来,“今日京城那边传来消息,皇帝在早朝上晕倒了。”
天启帝自从一病之后,身体每况愈下,每日参汤补药不停,才撑起了健康的样子,可内里早就亏虚了。
众人一听,不由喜形于色,王爷等待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等待朝廷生乱的时刻啊。
“王爷,那这次险情要不要上报朝廷赈灾?”崔同和连忙请示道。
“现在决堤了吗?”
“下官糊涂。”崔同和明白安王的意思了。
“流民遍野,是朝廷失了仁政;北戎若是趁机入侵,那驱逐外敌当是要务。”
安王这么一说,不说崔同和,其他人也明白了。安王的意思,是希望辽州乱一下,流民遍地,他就能以朝廷失德的名义起兵;北境乱了,北戎入侵时,边军就只能全力守护北境,安王带兵就不用担心背腹受敌。若是事情顺利,过了澄州后,离京城也不过几日路程,急行军很快就能兵指京城。
“王爷,康平县到底靠近官道,要不要派人去看看?”康平县知县是崔同和的自己人,其他险情可以不管,这里的险情,他还是希望能救一下的。
安王笑了,“也好,那你安排人去康平县救灾。这也是好事,得让大家都知道。至于其他几地,你也要严令让各地知县做好防洪抗灾之事,务必以百姓性命为要。”
崔同和一一安排,其他人连忙领命离开去办事。大家深知声势的重要,当年王爷英勇抗击北戎,被百姓所熟知,至今辽州还有百姓称颂不已。
待到众人离开后,安王看向崔同和,“那刘衡,是不是可用之人?”他觉得这位状元县令很有意思,几个月时间,竟然能将新野治理得井井有条。盐商对他骂不绝口,百姓对他赞不绝口,这样的人,倒是个治世的人才。
“王爷,此人只怕没有表面看着简单。”一听到刘衡,崔同和就皱眉,他的爱妾娘家货物受损,这几日正日日跟他哭闹呢,说起来自然也没有好话,“依下官看,此人与城郡王只怕关系匪浅,他来到新野,会不会是城郡王对辽州有所想法?”
“他是被徐廷之踢出来的……”安王刚想说刘衡是被徐首辅赶出京城赶到新野来的,话到嘴边,又收住了,对啊,他是徐廷之赶出京城的,但是他到新野来,却是天启帝下的调令!
这么一想,安王皱了眉头,那点惜才之心就淡了。刘衡不管是天启帝派来的,还是卫城派来的,对自己来说,可都不是好事情。
若是前者,他就担心如今天启帝上朝昏迷会不会是假的;若是后者,卫城当时还未登储位就看着辽州,是为了什么?
安王是个枭雄,但凡枭雄,都容易多疑。他越想越觉得刘衡的存在是个危险,倒是不能再把他在新野折腾盐商的事,当成乐子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