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听到商队,也纷纷称是,有人还问刘衡是不是家中有商队。
刘衡笑着说,“我家倒是有商队,只是我不通庶务,都是我家夫人在操持。”
“哎呦您好福气啊,这是娶了财神爷啊。”
“是啊,全赖贤妻养家,我才能有钱出门。”刘衡在那些男子羡慕也带点酸的眼神里,很自豪地答了一句。
田县令……刘大人这话说的,让人想鄙视他又很想羡慕他啊。
带到走完一圈,刘衡又带着田知县找县城的人牙子问话,听说今年卖孩子的也不少。
走完这一圈,站在县城大街上,看着行人寥寥的街面,刘衡问田知县,“田县令,康平百姓的日子过得好吗?”
田知县张张嘴,他觉得百姓的日子不算差,还能收这么多粮食呢。可是,回头看着那边人牙子的经纪房,看着空荡荡的街市,说百姓的日子很好?这话他也说不出口。
“不饿死就是好日子?”刘衡看着田县令,“百姓家中不卖孩子,刚才那些农夫们都舍得送孩子进学堂,这才是好日子!田县令,你可去那两家新学堂看过?里面有多少是农家子弟在求学?士农工商,商为最末,但是,农家的日子若过不下去,他们会怎么做?百姓中流传一句话:无农不稳,无工不富,无商不活。若是商能养农,我们为何不能借商养农?”
站在大街上,刘衡看着田县令,指指城外,“百姓都称我们为父母官,为人父母,你只求孩子不饿死吗?”
田县令一震,打心眼里他是看不起商贾之事的,可是看着那些粜新麦、卖儿女的百姓,他说不出口了,本来引以为傲的士子尊严,好像站不住脚,不由嗫嚅着开口,“大人,不是下官不想让百姓生活好点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康平无甚特产……”
刘衡也不与他争论,走走停停,很快走到了他们包下要落脚的客栈,提脚走了进去,吩吩店家准备雅间,随后叫来瘸子,“田县令遇到难题,不知康平有何特产可卖,你去请夫人来。”
田县令可不像牛县令,一听要颜汐来指点,脸色就有点不对了。
“田县令还未曾拜见宜嘉县主吧?”刘衡不理他的忸怩,只提了颜汐的身份。
田县令身子马上坐定了,对啊,就冲县主的身份,刚才进县城时他就该拜见了。
颜汐很快来到雅座,听刘衡说田县令想不出特产,不由笑了,“不知道田县令认为何谓特产?”
“这……自然是某地独有之物。”
“那田县令觉得,抚州的竹笋,是抚州独有吗?”
抚州的笋,曾被当成贡品送到京城,大家都公认这是抚州特产。可是,只要有竹子的地方就有笋啊。
颜汐让人将自己在街头买的东西送了过来,“田县令,这是我在街头买的吃的,这种叫姑娘果,我尝了一下,酸甜可口,其他地方都未曾吃过。这些瓜子,卖的大娘说此地叫毛磕,颗颗饱满清香,我看着就觉得与其他地方不同。”她又拿起一个松塔,“这松塔里的松子,稍一炒制,就与瓜子一样好吃。这些东西,辽州其他县里也有,但是若康平第一个售卖这些东西,且出产的最多最好,这些不就是康平的特产了吗?”
田县令眨巴了几下眼,出产最多最好的,这样东西就变为本地特产了?他想反驳宜嘉县主的话,却又觉得反驳不了。这感觉就是别扭,就是他觉得不对,偏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
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,晚些时候请田县令尝尝。”颜汐也不跟他先多说什么,只笑着邀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