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祥站在人群中央,双手轻轻下压,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坚定。她温和而有力地说道:“各位,不要着急,先回去。”她的声音仿佛一股清泉,缓缓流淌在喧嚣之中,逐渐平息了众人的躁动。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,目光聚焦于他,连呼吸都似乎变得轻缓起来。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,只剩下吉祥沉稳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。
吉祥给裴绾绾腾出一条路,扶着她往楼上走去。
裴绾绾的脚步踉跄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摇摇欲坠。她的面色惨白如纸,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,干涸得仿佛许久未沾水。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,斑驳地照在她身上,却映不出一丝生气。她的眼眸半睁半闭,眼神迷离,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无尽的黑暗。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无力地贴在脸颊上,更添了几分憔悴与无助。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仿佛离她远去,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。
秋风如刀,切割过枯黄的集市,落叶纷飞,每一片都承载着季节的哀愁,轻轻触碰地面,发出细碎而寂寥的声响。天空是一幅淡漠的水墨画,几朵铅云沉重地游荡,偶尔遮住吝啬的阳光,让这秋日的午后更添几分寒意。裸露的枝丫如枯瘦的手指,指向灰蒙蒙的天际,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今日的荒凉。一阵风吹过,卷起满地落叶,它们在空中盘旋、挣扎,最终无力地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为这秋日添上一抹无尽的苍凉。
绣坊内,阳光透过雕花木窗,洒在错落有致的绣架上。各色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如同彩虹落入凡间。绣娘们身着素雅的衣裳,指尖翻飞,彩线穿梭,一幅幅生动的图案渐渐显现。她们彼此间无需多言,只凭默契配合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丝线香与花香。
裴绾绾轻捻着精致的账本一角,缓缓翻开那泛黄的书页,烛光摇曳,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而专注。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穿梭于密密麻麻的数字间,偶尔眉头微蹙,似是在思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指尖轻敲桌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。忽然,她的眼神定格在某一行,瞳孔微微一缩。
“谢晏青……二皇子近来,竟来过这么多次?”
跟来的建平忙道:“姑娘不知,二殿下来了近二十次了!每次都买好几匹布料,说是要给贵妃裁制衣裳。”
德惠皇贵妃什么好布料没有?什么好布料没见过!谢晏青偏要巴巴地跑到西市来。
裴绾绾微微蹙眉,倒也没多说什么。
此时,一个绣娘笃笃地跑到楼上来,边走边道:“姑娘!靖亲王来了!”
靖亲王?
裴绾绾愣在原地,想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想起来这位靖亲王是谁。
当今皇上的幼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