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如画看向马车外站着的少年公子,脸色慢慢通红,有些害羞,又有那么点不可对外人道的甜意。
两辈子加起来,还是第一次有个男子说心仪自己。
世人都说成王世子夏南是谦谦君子,顾如画却知道,明仲桓,才真是君子古道热肠。
他会路见不平出言相助,也会为了维护自己这个女子名声,而在茶馆中暗示夏南不要牵扯。
他自然也有莽撞的时候,喝醉了还跳到伯府来。
他也能听得进自己的劝告,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莽撞。
这样的明仲桓,比夏南真实,也比夏南可靠。
若是前世,自己孤苦无依到处流浪时,有个这样的男子,对自己说这样的话,自己必定会如飞蛾扑火般抓紧他,再也不松口。
可是,今生,却是不行。就凭自己截过夏南的密信,就凭明仲桓皇城司佥事的身份,若是自己点头,就是害了明仲桓。
就算自己指天发誓不会说出去,夏南也不会相信。而伯府这一摊子事情,自己嫁到明国公府后,还能管得到吗?哪家公婆会容忍家中媳妇一天到晚管娘家的事?
脸上的热意慢慢退下去,顾如画跳得有些急促的心,很快又平静了下来。
明仲桓一直等着顾如画开口,他紧张地看着车帘,随着顾如画沉默时间越长,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。
又过了好一会儿,顾锦都从伯府大门走到国公府大门,又从国公府大门走回伯府大门,走了三回,冲这边喊了声“二妹”。
明仲桓苦笑了一声,冲马车里拱手,“是我唐突了,二姑娘勿怪,我——”
“二公子,”顾如画掀起车帘,郑重冲明仲桓行了个福礼,“多谢二公子错爱。只是,日前成王府的唐先生来家中拜访家父,家父说我的亲事他已经有决断了。”
顾如画不忍直接开口拒绝,将事情推到了顾显头上。
“难道你真要给夏南做妾?”明仲桓着急地劝道,“成王府听起来人口简单,其实府中也是事情不断。你千万不能自贬身价,任凭顾伯爷决定你的终身大事。”
成王府的事情,京中人会有猜测,可明仲桓是皇城司佥事,他说出来的话,肯定是查有实据。
为了阻止顾如画犯糊涂,他冒着风险,透露了一句成王府的内情。
“二姑娘,你可以写信求助你外祖母他们,阻止你父亲。”明仲桓又给出主意,“姚伯父对令堂有些微言,但是,其实他很关心你们一家。离京之前,与家父提起伯府之事时,还请家父关注一二。”
自己拒绝了他,他还给自己出主意,顾如画只觉得有些愧对明仲桓的坦荡,“多谢二公子提点。我……我先走了。”她放下车帘,冲顾锦那边叫了声“大哥”。
顾锦跑过来,“说好了?我陪你去忠叔那儿吧?”
顾如画嗯了一声,“二公子,天气炎热,你早些回家吧?天热饮酒伤身,喝酒还容易误事,小酌怡情,酒醉伤身,还是少喝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