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如唐鹤年所料,京城不能无理由地关下去,所以,京城在关了六天后,第七天终于开了城门。城中百姓们不敢再一窝蜂往城外跑,反而是城外有不少百姓跑到了城中。
原来,闭城这些日子,城外越加不安生。流民们大着胆子抢了一趟白云山那边的田庄,发现一没有官兵围剿,二没有人来驱逐,抢到粮食的人吃到了甜头,胆小没抢到的后悔不迭。
在这种心理下,流民们胆子更加大了,吃完了手里的粮,有人就开始在京畿一带的村庄去抢劫。京畿一带村子里,有亲戚在城里的,吓得都跑到城里来投奔。还有些流民乞丐也混进城中,偷摸抢骗的事都多了。
可是京兆府忙着大事,顾不上这些小事。
顾显倒是来了一趟成王府,他是来问姚氏和顾锦到哪儿去了,“你母亲和大哥话都不留一句,人不知跑哪儿去了,偌大的伯府,事事都得我操心。”
“母亲他们走的时候,父亲难道没问一声?”
“我……”顾显不能说那天自己忙着听曲喝酒,没见姚氏母子,“他们连交代都不留一句,还将我放在眼里吗?明国公若是找我要女儿,我该怎么回?”
“那父亲今日来,到底是何意?”顾如画现在对他是越发懒得敷衍了,“您都不知道母亲和大哥去哪儿了,我难道能知道?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不知道?”
“母亲和大哥大嫂前脚离开,晚上就闹出了流民暴乱的事,父亲不派人沿路去打听,到我这儿来说什么?”
“我这不是……这不是担心他们吗?”顾显本想发怒,对上顾如画的冷脸,又觉得心虚,低声道,“京城里如今多事之秋,三位王爷各有各的本事,我就想问问你母亲他们在哪儿,你派人将我也送过去。”
他倒是不傻,发现京城这儿局势越加紧张,不想待了。
“父亲这话说的糊涂了。百姓们不知出了何事,您难道不知道?”顾如画压低了声音,“母亲和大哥大嫂他们不在京还好说,您身为伯爷,要是不在京城,等到进宫哭灵时,伯府就是大不敬之罪。”
“那你派侍卫到伯府来。”伯府的护院一半被顾锦他们带走了,那夜又死了大半,如今现找都没地方找。
“父亲放心,我跟唐先生说,过两天就派人来。”顾如画安抚了他一句,派人将他送回去了。
将顾显送走,小柔低声劝道,“世子妃,您不要生气。”
“我不生气,对了,你怎么忽然改口叫我世子妃了?”顾如画忽然想到这几天,小柔都称呼自己为“世子妃”了。
“奴婢是怕……给您带来麻烦。”小柔一时讷讷,实在是临渊现在都守在顾如画附近,而她叫错一次,临渊就会虎着脸训她,说她会惹世子生气。
小柔实在是被他训怕了。
顾如画稀罕地看了她几眼,看向小蛮。
小蛮嘟嘴,“那个临渊,一天到晚训我们。”
“他也是好意,怕奴婢和小蛮坏了规矩落人口实,您别怪他。”小柔忍不住替临渊辩解。那人不知道实情,又认死理,他哪知道自家姑娘的打算啊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顾如画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,小柔原本觉得心底无私的,对上姑娘的眼神,不知怎么的,粉脸就涨红了。
顾如画暗自叹气,女大不中留啊!
前世,小柔和小蛮跟着自己,最后护着自己惨死。她们要是能有个好归宿,自己是乐见其成的。就是要是看上临渊的话,有些麻烦。自己要是走了,临渊肯定是不会离开成王府的,小柔就得留在王府了。
她还得找机会试探一下临渊,要是他无心的话,小柔可不能跟着他。
小柔和小蛮不知道顾如画的打算,忙着替她收拾东西。顾如画已经悄悄吩咐过了,等出了城后,他们先往北走一段路,到幽州后让成王府的人回云州,她们就请安国公府的侍卫护送到定州去,跟夫人、大公子他们团聚。
顾如画觉得自己的安排很缜密,不想,就在起程前一夜,京城又出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