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听就不像是好话,但贺烬只是沉了沉脸,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:“你说就是。”
老人悲悯的看了眼阮小梨:“敢问侯爷,先前那位大夫开的药是何用处,您可知晓?”
药?
贺烬被这话问的心里茫然,回答却没有迟疑:“只说是胎儿弱,开的安胎药。”
老者壮着胆子抬眼直视他:“侯爷只知道那是安胎药?”
这话一出来,就算再傻也该知道那药不对劲了,贺烬心里涌上来一丝不安,不自觉紧绷了脸:“云水,去,把药方子和配好的药拿过来给几位大夫查看。”云水匆忙跑了。
老者打量着贺烬的神情,以自己几十年的看人经验来说,觉得他大约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,可那话也就更不好说出口了。
可他不说,贺烬却问了。
“那药不对?她已经喝了好些日子,有没有影响?”
话既然说到了这里,拖着也没什么用处,老者一咬牙,硬着头皮开了口:“如夫人的脉象不大好。”
五个字,说的人心惊肉跳。
“什么叫不大好?是谁不大好?”
“这得看侯爷想保大的还是想保小的。”
贺烬有些恼怒:“这孩子还不足三个月,即便是要做选择,也得等到生产那日吧?”
老者犹豫片刻,还是开门见山了:“如夫人眼下的情况,恐怕未必等得到生产那日。”
贺烬一懵,一瞬间有些怀疑眼前这三个人是不是他母亲派来骗自己的,好端端的,怎么就活不到生产那日?
“你们在胡说些什么?!”
这种噩耗,旁人不肯信也是有的,大夫们有心理准备,可话还是得说,老者正要将自己诊出来的脉象一一告诉贺烬,就见他抬了抬手,语气里竟有几分仓惶:“我们出去说。”
大夫们没有异议,一群人出了内室,大夫将自己诊脉所得一五一十说了,随后又叹了口气:“是不是那药方的问题,还得等我们看过才好下定论。”
虽然有了心里准备,可这个消息还是糟糕的超出了贺烬的预计,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,他才刚看清自己的心意,就要被迫在母子之间做出选择……他靠在门板上,视线透过缝隙落在阮小梨身上,脑子乱,心里也乱。
云水急匆匆跑进来,带来了方子和配好的药。
大夫们纷纷围过来,片刻后脸色更难看了,这药实在是太凶了,若是再多吃个十天半个月,就算是想保大人都来不及了。
众人纷纷看向贺烬,看的他如芒在背,他心里是很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,可逃避没什么用处。
他叹了口气扭头看过来,一张口嗓子却哑了,他不得不咳了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真的是药的问题?”
大夫们面露同情,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贺烬苦笑,当初只是觉得太医好,毕竟是宫里出来的,是这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一群人,可谁想到,竟然是一个杀神……“倘若没吃这药……”
老者摇头叹气:“若没吃药,这孩子最多只能怀五个月。”
五个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