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抡起凳子砸了下去,程旭安连忙去拉架,顺势一把抓住了胡沁的胳膊,将他压在了地上,让邓耀祖揍了个尽兴。
老鸨有些慌:“姑娘,快劝劝。”
阮小梨淡淡一瞥,懒洋洋笑起来:“劝什么?贵人们玩闹呢,这种时候不要打扰的好。”
老鸨一愣,忍不住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胡沁,都打成这样了,还玩闹?
好在有了上次打架挨家法的教训,这次两个人并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来,只是将胡沁揍成了猪头,便把人丢了出去。
然后便拍打着身上的衣服朝阮小梨看过去:“阿阮姑娘,咱们秉烛夜谈啊?”
阮小梨看他们一身狼狈还不忘这点色心,不由笑起来:“上来吧。”
两人大喜,抬脚就走:“我来了。”
“她喊得是我!”
“你瞎啊?”
“你聋啊!”
阮小梨一叹:“你们两个。”
两人垂头丧气的上了楼,抬眼看着阮小梨,满脸都是苦涩:“阿阮姑娘,不是又要背书吧?”阮小梨瞥他们一眼:“谁能先做出满意的诗,便能睡这张床。”
见她指的是她自己睡得床榻,两人顿时激动起来,纷纷拿了书来背,可阮小梨却并没有心思管他们看进去了多少。
犹豫许久,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:“你们刚才和胡沁动手,就不怕他爹去御前告状?”
邓耀祖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听见这话的只有程旭安,他打了个呵欠,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:“有什么好怕的?就算真做错了什么,皇上要处置我也得看太子的面子吧?处置这小子,也得顾及继后的面子吧?不怕他们蹦跶。”
可贺烬那边也有长公主的面子,最后也还是被罚了。
阮小梨抿了抿嘴唇:“还是小心地好,贺烬他……”
“他啊,那是自己找的,你说他随便编个理由也行啊,他非不,硬说是自己看胡沁那小子不顺眼,才把人打了的。”
阮小梨愣住,贺烬打胡沁是为了自己,他为什么不说?
程旭安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,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:“不过还好他没提阿阮姑娘你,不然麻烦可就大了,姓胡的虽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,但你要是对上他,就只能吃哑巴亏。”
毕竟见不到皇帝的面,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,对方凭着一支笔,想怎么编就怎么编。
阮小梨有些不可思议:“你的意思是,他那般说,是为了保全我?”
程旭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,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人认识,可谁都不提,他也不想去问,有些事知道多了不好,倒不如装傻充楞。
“这男人护着女人,也是应该的,阿阮姑娘你别往心里去。”阮小梨没说话,她不能将程旭安的话当成理所当然,如果贺烬是为了白郁宁这么做,她不会有丝毫怀疑,可这个人是她自己……
这就很不可思议了。
如同昨天在胡家,贺烬没管白郁宁却救她一样,都让人难以置信。
明明按照贺烬以往的行事作风来说,遇见这种事,他正该把自己扔出去顶着才对,就如同当初冯不印那件事似的。
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?
睡梦中的邓耀祖忽然嘀咕了一句:“阿阮姑娘,真美……嘿嘿嘿……”
程旭安嫌弃的给了邓耀祖一巴掌,对方没醒,他也就跟着睡了过去,阮小梨却有些发愣。
半晌,她扭头看了眼铜镜,模糊的镜面里,烛光映衬下的女人,明艳动人,一颦一笑都是风情……莫非,贺烬其实也对自己眼下的样子,动了心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