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不印一头冷汗,声音已经低到了极致。
阮小梨有些意外,如果她没听错的话,外头的是付悉,冯不印不是凶神恶煞的要找她算账吗?
“好,我帮你。”
阮小梨笑了一声,见冯不印松了口气,趁机一把拉开了车门:“付将军是要找他吗?”
她其实做好了冯不印会恼羞成怒的准备,所以拉开车门的瞬间就往旁边一躲。
然而冯不印却动也没动,只是瘫在车厢里叹了口气,语气里满是绝望:“格老子的,老子的克星就是女人。”
他抹了把脸,自己从车上跳了下去。付悉这才朝车厢里看了一眼,瞧见阮小梨的时候微微一愣:“如夫人?”
这称呼……
阮小梨摇了摇头:“春风楼阿阮,见过将军。”
付悉一愣,但大概有什么急事,并没有追问,真是抱了抱拳:“改日登门道谢。”
说完便走了,冯不印黑着脸的跟在她后头:“我跟你说,老子绝对不会再抄书了……”
目送两人离开,阮小梨继续坐回马车上发呆。
马车驶进二门,车厢被敲了两下,阮小梨回过神来抬脚下了车,却刚进了主院,就看见长公主坐在里头。
她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意外,很淡定的问了好。
孙嬷嬷端了一碗药过来,长公主这才开口:“听说烬儿费了大心思找大夫给你开了这个方子,一日三次,次次不能落下……喝了吧。”
阮小梨试了试温度,端起来一饮而尽。
长公主眉梢微微一挑:“不怕本宫下毒?”
阮小梨苦的皱起脸来,见药碗旁边放着一碟子蜜饯,连忙拿起一颗塞进嘴里,等压下了嘴里的苦楚,才抬头看着长公主:“您若是不管不顾非要杀我,不必用下毒这么麻烦的法子……您身边的武侍身手很好。”
长公主一哂:“还挺记仇……药里的确没毒。”
她看着阮小梨,话锋忽然一转:“但蜜饯里有,用来毒老鼠的。”
“……”
阮小梨缓缓吐了口气:“殿下,有意思吗?”
长公主靠在了椅子上,扭头嘁了一声:“倒果然是变了很多,这都吓不到……你要怎么才肯去劝劝烬儿?”
早上听见这些话的时候,她还觉得是长公主有意为难她,可经历了刚才的事再来听,她心里便多了些莫名的感觉。
长公主似乎是笃定了,只有自己能劝得动贺烬的。
可……她为什么要去劝?
再说——
“殿下与其要去劝侯爷,不如进宫去求求皇上,这罚是皇上给的,即便侯爷改了心意,也得皇上开恩才行。”
长公主一愣,看过来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,她上下打量着阮小梨,片刻后脸上竟然露出气恼来:“贺烬什么都没告诉你?”
阮小梨被问的有些莫名,贺烬的确没主动告诉她什么……可该知道的,她应该都知道了。“殿下指的是什么?”
长公主没好气的瞪过来:“还能是什么?自然是他受不受罚,全在他松不松口上这件事。”
她说着冷笑一声:“本宫还以为是你勾着他不让他松口,现在看来,原来是他自己犯……这个混账!本宫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