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自己要怎么杀他?还有信,对方笃定了自己会来找他?
阮小梨思绪有些乱,这个明公子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,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,还以为对方先前那玩弄似的态度不会对她设防,能让她轻易得手呢。
她心里叹了口气:“信呢?”
掌柜的从袖子里翻出来递给她。
阮小梨刚要去接,秀水就先她一步解了过去,检查了一遍才递给她:“姑娘,看吧。”
掌柜的见她们如此谨慎也没露出意外来,仍旧笑眯眯的看着,阮小梨却没拆开,而是再次打量了一眼这座茶楼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从进入这间茶楼开始,她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。
那个明公子,会不会就在这间茶楼里,只是不肯露面?
自己该怎么找到他?难道要放任他继续害贺烬吗?
她心里很不甘心,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离开,自己露面,对方只会觉得猜中了她的心思,会因此得意,却不会生出防备来,这种时候,更不能打草惊蛇。
如果明天之前真的没有机会,她也只能留下一封信,告诉贺烬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位名明公子的事情,让他多加小心。
贺烬那么聪明,自己不拖他后退,他一定能处理的。
她心里沉甸甸的,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,只好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,而是低头拆开了信。
上面只有几行字,却看她心里一跳,信上说她做了什么贺烬全都知道了,打算今晚悄无声息的除了她。
后面那句话她直接无视了,只是前面那句……贺烬真的知道了吗?什么时候知道的?
说起来他今天脸色的确不太好看,是不是因为这个?
都知道了还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,还要去给她撑腰,还要说那种话……他现在很难受吧?
她靠在车厢上是没能说话,许久才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,吩咐车夫回府。
等车轮咕噜噜转动起来,掌柜的才沏了一壶热茶,慢慢上了二楼,在一面墙上拍拍打打几下,一道小门出现在眼前。
“主子,人走了。”
太子懒洋洋应了一声:“孤看见了……这两人真是有意思。”
他抬了抬下巴,张琅连忙给他倒了杯茶,试了试温度刚好,才递到了他手里:“殿下,喝茶。”太子却又没喝,只拿在手里把玩:“你说,今晚贺家会不会出人命?”
张琅摇头:“属下不敢说。”
他脸上带着困惑,显然有些事情不理解,太子叹了口气,大发慈悲似的开了口: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张琅这才开口:“属下不太明白,您为什么要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这么多功夫,您若是想用她杀贺烬,属下跑一趟就是,何必如此麻烦?”
太子摇了摇头:“粗鲁了……再说孤杀他做什么?孤是想将他收入麾下,他不肯,才不得不迂回了些。”
张琅还是没听懂,太子轻哂一声:“你说给什么东西才能让贺烬效忠孤?”
“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?他想要什么没有?除了那桩婚事,殿下是想……”
太子摇头:“贺烬的性子,会为了情情爱爱,就抛弃家国大义吗?即便孤成全了他,他也不会为此背叛父皇的……看你那副样子,没听懂?罢了,孤教你一招吧,想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效忠,只有一个法子,就是要让他众叛亲离,一无所有,懂吗?”
张琅浑身一颤,用力点了点头。
太子这才从暗窗里朝外头看过去:“若是今晚贺家没动静,明天你就去按照计划安排一下吧,这么好用的饵,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才好。”
张琅连忙应了一声,正要下去准备,就见太子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,一副要出门的样子,他不由一愣:“殿下做什么去?”
“孤在豫州也呆了很久了,该回京了。”
张琅恍然:“说的也是,说起来太子妃也快下葬了,殿下此去豫州,一来一回路上走得急一些,还能赶得上去送一程。”
太子古怪的看他一眼,抬手敲敲他脑门:“死都死了,孤送不送她有什么意思?”
陈家将他当成通天的梯子,他将陈家看做搅水的鱼饵,互相利用,两不相欠。
夫妻情分?笑话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