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竟然把这样的东西给了贺烬吗?
怪不得他不要,怪不得连青藤都没能夸出来……
等等,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!
阮小梨将布带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,脸色古怪起来,仿佛是难过的,可却又似乎按捺不住想笑。
青藤看的愣了一下:“怎么了?”阮小梨摇摇头,将抹额抓进了掌心里:“没事,大概是因为做得时候灯太暗了,没太看清楚。”
青藤也没多问,只催着她赶紧吃。
外头却很快来人找他喝酒,青藤这次没再露出不情愿来,很平静的和阮小梨道了别才出了门。
等脚步声越走越远,阮小梨才再次将那条抹额拿了出来,指尖一寸寸摸过上头那大小不一的针脚,脑海里浮现出贺烬皱着脸往布条上面戳针的样子来。
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想的,要自己做一条假货来还给她……
她慢慢趴在了桌子上,紧紧盯着那条抹额,眼底仿佛被风拂过的水面,一直闪着波光:“刺绣哪里是那么简单的……你那手没少被针扎吧……”她心口刺刺麻麻的有些疼,可疼着却又有些愉悦,可很快,这份复杂的情绪就变成了震惊,贺烬如果根本没想过要还给她抹额,甚至还特意做了条假的来骗她,那不就是意味着……
他所有的话都是在骗自己!
她猛地站起来,撩开营帐就冲了出去,她得去找付悉,有件事她需要弄明白。
营地里到处都很热闹,她沿路跑过,不停的有人喊她喝酒,可她却仍旧越跑越快,片刻都不曾停留,哪怕只是看一眼的功夫。
直到付悉的营帐出现在眼前,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。
“付将军。”她隔着帐帘喊了一声,付悉似乎正在忙碌,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让她进去。
阮小梨掀开帘子,一抬眼看见的却是楚公公,对方朝她点了点头,很快转身走了。
阮小梨等他走远才看向付悉,这一垂眼看见的却是桌案上明黄色的圣旨,她一愣:“这是……”
“皇上的圣旨,召我回京述职。”
可军营里并没有来钦差。
阮小梨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窍,可眼下却实在无心理会,她在付悉面前蹲下来:“将军,我有件事想问你,你能不能和我说实话?”
付悉一顿,不必她开口心里已经猜到了她要问的是杀云水的凶手,可她却既没答应也没拒绝,反而将一封信取了出来:“先看看这封信吧。”
阮小梨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,信不长,字迹娟秀中又带着凌厉,莫名让人想起凉京那位长公主,可落款却是儒凰两个字。
“儒凰是……”
“长公主的闺名。”
阮小梨愣住,这竟然真的是长公主的信。她连忙看了一眼内容,随即身体便如石化一般,一寸寸僵住了,因为长公主写这封信不是为了别的,而是告知付悉,贺烬要过继嗣子……这是半年前的信。
也就是说,贺烬从来这里之前,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娶亲,他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,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,却仍旧做好了要孤独一辈子的打算……
阮小梨不自觉捏紧了那封信,用力到指节发白,用力到全身颤抖,贺烬,你真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