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她的确让人发了帖子,可只是面上的情分,并没有真的想过人会来。
母子两人心里都觉得古怪,却谁都没开口,只隐约觉得这次的冬宴大约不会太平。
长公主有些躺不住了:“将冬宴的筹备册子拿来本宫瞧瞧,还是该仔细些好。”
孙嬷嬷不肯去:“也不急在一时,您这还头疼着,看了那些东西,该发作的更厉害了。”
她忍不住看了眼贺烬:“是该找个人替您分担一些了,若是这次冬宴上真能有哪家姑娘……”
长公主抬了抬手,打断了她的话:“就那么点事儿,本宫还能做不来不成?快去。”
孙嬷嬷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,很快便将筹备册子取了过来,却不等递到长公主手里就被贺烬半路截住了。
孙嬷嬷一愣,垂眼朝贺烬看过去,就见他正看的仔细。
看完也没有还给她的意思,随手合上就捏在了手里:“冬宴的事就由我来筹备吧,母亲这些日子就好好歇着。”
他行了一礼:“儿子告退。”
话音落下,他转身走了出去,也没去寻自己的狐裘,穿着薄薄的单衣就出了门,南陵连忙追了出去,将衣裳披在了他身上。
孙嬷嬷这才回神:“这怎么说的……冬宴的事一个爷们哪能处理的妥当?殿下,您也不说说他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长公主瞥了她一眼,没好气道,“他的性子你不了解?你那话说出来,他还能怎么办?”
孙嬷嬷噎住了,半晌才一拍大腿:“老奴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这就去把东西要回来了,本来就得养着,又那么多差事,哪还有心思做这些……”
她说着急匆匆跑了,一刻钟后才回来,却是两手空空。
长公主嘲笑了她一声:“白跑了一趟吧?”
孙嬷嬷忍不住叹气:“爷这脾气也太拗了……老奴也没别的意思,不就是想着先让他纳个贵妾吗?哪怕娶回来只为了帮衬您呢?”
“行了,那孩子一走,本宫耳朵清净了,这些事情哪里还用得着旁人帮衬?”
这么一说倒也是,只是提起那个孩子,孙嬷嬷多少有些咬牙切齿:“这怎么能将一个孩子养成那副样子?这哪里像是贺家的孩子?竟连殿下您都管教不了……”
她说着微微一顿,忽然想起来她这主子似乎也没在那孩子身上花多少心思,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变了,连眼神也狐疑起来:“殿下,您……”
大约是接下来的话不大好听,她犹豫很久也没说出口。
可长公主却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,不冷不热的嗤笑了一声:“本宫原本也是想好好教教他的,可那个孩子都说了什么?他竟然说烬儿是个短……”
她猛地顿住,胸腔剧烈的起伏起来,半晌才平复下来,眼神却冷了下去:“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,那本宫就是有再多的心力也不愿意花在他身上。”
她看了眼孙嬷嬷:“去,给那丫头送个冬宴的请柬。”
孙嬷嬷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丫头说的是阮小梨,心里顿时有些犯嘀咕:“她看着对爷可是不死心,这要是闹起来……”
“本宫会怕她闹?”长公主扬起头,“你只管去,她敢来就行。”
作为一个母亲,她还是想让她的烬儿留下一个血脉,是嫡是庶,是男是女,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