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眼底的笑意微微一顿,这病的可真是时候。贺烬也听出了言外之意,略有些沉郁的看了过来,长公主安抚的摇了摇头:“你去忙你的吧,苏夫人病着,本宫和少夫人也聊得来。”
苏少夫人目光闪了闪,脸上却仍旧带笑,话却说的滴水不漏:“妾身谢殿下的抬举,您这话一说出来,妾身往后啊,就是走路这腰杆也得挺直两分。”
贺烬也知道,走内宅的路子去说,他的确插不上嘴,若是想促成苏家出面,他只能去找宗正寺那位寺卿。
“那儿子就先退下了,母亲何时回去?到时候儿子再来接。”
长公主摆摆手:“没准信,不必来了。”
贺烬应了一声,骑着马越走越远,长公主这才抓着苏少夫人的手进了苏家:“先去看看你婆婆,可请了大夫来看?吃的什么药?”
“开的不过是寻常风寒的药,大夫说了,是年纪到了,日后不再操劳,静心养着就没什么。”
这话几乎算是明说了,说媒这差事苏家接不了。
长公主心里失望,不痛快是有的,可倘若人真的病了,她也不能强求什么,因而脸色仍旧算是温和:“有你这样能干的儿媳,你婆婆也没什么好操心的,以后有的是时间养呢。”
苏少夫人陪着笑,可眼底还是露出了些尴尬来。
两人说着话进了苏夫人的屋子,对方果然躺在病床上,绛紫色的帐子垂着,衬得人脸色也不大好看,瞧着的确是病恹恹的。
长公主见她要起来行礼,连忙压了压手:“莫要如此,咱们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,这种时候就别讲礼数了。”
两人一番寒暄,长公主明里暗里又试探了几回,苏夫人都没接茬,长公主心里叹了口气,知道这是彻底没戏了,虽然先前也猜到了有可能是这样,可真得到了这个结果,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。
虽说只是个媒人,换谁都一样,可阮小梨的出身在那里,往后和命妇们走动的时候难免会被排挤,若有个体面的媒人说媒,身份也能抬一抬,日后的路总是要好走一些。
可现在……
罢了,还是再去旁人家里看看吧。
她没再耽搁时间,起身与苏家人道别,苏少夫人殷勤的一路往外送,长公主摆了摆手:“本宫也不是第一次来,不必送了,回去照料你婆婆吧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丫头端着药进了院子,然后一路送了进去,随即屋子里传来说话声,这没什么,可那声音分明是……长公主顿住了脚,迟迟没再迈开。
苏少夫人不明所以,困惑又忐忑的看着她:“殿下?”
长公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,她冷冷看了一眼苏少夫人:“本宫体恤你们不容易,不愿意与你们为难,你们倒好,将本宫当成傻子耍!”
苏少夫人脸色一变,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袖子:“殿下说什么呢?妾身怎么听不明白?”
长公主冷笑一声,没再理会她,只径自转身往回走了,苏少夫人连忙去拦,却被孙嬷嬷抓住了胳膊:“少夫人,你们苏家已经很过分了,别再火上浇油!”
苏少夫人僵住,犹豫半晌还是闭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