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挠了挠头,很快就将这点小事抛在了脑后,毕竟张琅还没抓到:“搜查仔细些,也客气些,别毁伤了百姓的东西。”
巡城卫一边答应一边钻进了巷子里,阮小梨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前,却不想刚拐过一个街口,就瞧见了一辆马车正踢踢踏踏的朝着她走过来,车上吊着的灯笼上明晃晃的写着贺字。
她一愣,抬脚走了过去:“里头可是殿下?”
车夫连忙应了一声,里头的人大概是听见了,很快开了车窗,果然是孙嬷嬷和长公主。
阮小梨抱拳行礼:“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头?”孙嬷嬷张嘴就要说话,却被长公主摁住了胳膊:“找了几个年轻时候的闺中密友说话,不留神才等到了这个时候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“城外行凶的刺客还没抓到,城里正到处搜捕……”
她说着便有些不放心:“我护送殿下回去。”
长公主点点头:“也好。”
底下人立刻送了匹马过来,阮小梨翻身上去,走在了马车前头,却没走两步就被长公主喊住了。
阮小梨有些诧异:“殿下有吩咐?”
长公主朝她招招手:“你过来……衣裳上是什么东西?”
阮小梨有些莫名:“是不是沾上泥了?”
她一边猜,一边翻身下马又钻进了马车,长公主将她身上的鹤氅解下来,触手一摸就认出来了这是给贺烬的东西,毕竟鹤毛珍贵,千百只鹤才够一件,工艺又复杂,满大昌都未必还有第二件。
给阮小梨也就给她了,长公主也不至于心疼,可好好的衣裳,现在后背却绣了一个触目惊心,且奇丑无比的“贺”字。
长公主缓缓吸了口气,所未知子莫若母,她连想都没想就猜到了这是贺烬干的:“烬儿给你的时候,你就没仔细看看?”
阮小梨也看见了那个字,猛地想起了刚才青木那莫名其妙的话,顿时有些哭笑不得:“天太黑了,没能瞧见。”
其实是贺烬根本没给她机会看,字又在背上,她不脱下来也瞧不见。
孙嬷嬷一听是贺烬做得,也不好多说什么,可看了两眼还是没能忍住:“这……怎么想的?这也太丑了……”长公主将衣裳还给阮小梨:“夜里也瞧不清了,回头忙完了送回去,让针线上的人给你把字拆了。”
阮小梨摸了下那个丑丑的“贺”字,想着贺烬眼里的那点不高兴,眼神柔和下去:“带着吧,笑一笑也就过去了。”
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过来,见阮小梨是真的不在意,沉默片刻也笑了:“那便随你吧……我到了,你忙你的去。”
阮小梨自车窗里看了一眼,侯府大门果然就在不远处,贺烬正带着青木站在门口,看样子是发现了长公主还没回去,正打算出去找人。
她跳下马车,将长公主扶了下来,远远地和贺烬对视了一眼,却没说什么,只跳上马背走远了。
贺烬等她不见了影子才收回目光,垂眼看向长公主:“母亲。”他欲言又止,长公主知道他想问什么,却只能叹了口气:“不着急,明日虞国公府组局打花牌,我也去凑个热闹。”
贺烬听明白了话里的含义,他不是没猜到这样的结果,可多少还是失望的。
只是想必长公主心里也不好受,他不太想让母亲再受这种委屈,何况,张琅还在凉京流窜,始终是个隐患。
所以思前想后,他还是开了口:“母亲,这两日您还是在府里歇着,不要出门了,旁的是我去做就好。”
长公主没多想,随口就答应了下来:“好。”
母子两人在岔路口分开,孙嬷嬷忍不住开口:“殿下,这事儿真让爷去做?”
长公主叹了口气:“还是要本宫出面的,只是他想做点什么也好,往后的风雨更多呢,眼下就先尝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