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直右腿,肌肉抽痛,张龙那一拍击,直打筋骨之上,那抽痛怕是要持续几天几夜。
半夜。店小二起身喂马,特意带了半个饭团,喂马途中,轻声将那无名又无姓的犯人喊起,悄悄递了过去。
那犯人睁开双眸,静静看着,想说些什么,但又作罢。剥名之人,口舌倒是完好,但已有口莫辨呼。
且最终行至目的地,押送官差,常会取禾草,研磨成渣,与两个硬核桃,同塞入犯人口中。
即便到了地府,口不能言,脸不能看,问不知名讳来历,面看不出容貌身份。
再看口含禾草,阎王画笔一判,若能投胎,必是畜牲。
死前不得安宁,死后也备受痛苦,此刑不可谓不歹毒。
见那犯人不应,想来是心已死,店小二到底良善,“明儿是拿山神爷进城的日子,我帮你去求求,许能让那接下来的路,好走些许。”
“虽不知你犯了何罪,当今陛下清明,想来不会冤枉于你,但此刑还是太歹毒了些。”
犯人闻言,抬眼看来,眼神出现一丝嘲弄,从始至终,都未曾言语。
店小二离去了,马厩中,又只剩下犯人一人,她已疲惫,但腿脚抽疼,使她难以入睡,便艰难爬至有月光的一侧。
举头望月。
忽的,目光被白点白色吸引,她扭头看去,见二楼中,有一房门窗大开,一人坐与床沿,也在赏月而饮酒。
还朝自己看了过来,展颜轻笑。
是大堂中碰到的白衣……她仰头望着,竟觉白衣比皎月,更美几分,有她一直向往的某些东西。
如痴如醉。
“哒。”
他丢了什么下来。
无名刑犯左右环顾,发现是个酒葫芦,静立在地上。她犹豫片刻,俯身下去,咬下盖子,对着瓶口饮了一口酒。
醇香美酒飘香来,连带着那三分月光,也一同被迎进了肚中。
马厩,脏臭,窘迫,苦痛,在佳酿面前,不过如此而已。
无名犯人第一次喝酒,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,当她还欲再饮一口时。
那酒葫芦却不知何时,飞回了白衣手中,白衣对嘴而饮,随后朝她,张口说话,却无音传出。
无名犯人读唇而语,“不…可…贪…杯…我…的…酒……贵?”
“噗嗤。”
不知为何,她失声一笑,以唇语回之。
李长笑读唇低喃:“谢谢?”
他嘴角含笑,又以唇言道:“不用谢,我这酒好喝不。”
犯人回唇而言,“好喝自好喝,只是差上什么?”
“是什么?”李长笑好奇问道。
“差…”犯人眼睛一翻,便突然醉倒了去。
这酒意但上心头,不过顷刻罢了。
李长笑摇头失笑,也趁着酒意,卧床而眠,舒服又快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