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他城府揭开,暴晒在阳光之下。李长笑说他不敬师祖。元庆之刚想反驳,这七年来他礼数周到,侍奉李长笑如父,何来不敬。李长笑继而训斥,话语直指内心,说得元庆之无法反驳,面色铁青。
李长笑再说他性情暴戾。元庆之面再一白,已不敢直视李长笑,心中对李长笑无限恐惧。李长笑再说元庆之,虽极擅伪装,实有窃夺大余之心。
大余已“师道”传承,确有这一弊端,元庆之意欲接位后,接受子嗣后代为徒,日后传位子嗣后代。如此这般,王如意的大余,便成为了元庆之的大余。变成了元家的大余。
此一想法,埋藏得极深。元庆之也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。极擅伪装,连当今国君,也看不出他有此心思算计。
元庆之噗通一声,跪倒在地。已惊走三魂七魄,几乎当场昏厥。李长笑摇摇头,元庆之心思算计不下于王如意,但心智坚韧,却还远远不如。当初剥名之刑,仙神毁帝心,可比这残酷得多。
李长笑如何不算是,想在元庆之身上,找寻几分故人的影子。但便是有十之一二,他也欣慰了。
李长笑不怪罪元庆之,毕竟君子问迹不问心。当今的大余国君,未必没有将大余,收为己有的想法。
只没付诸行动,或说不敢付诸行动,一来,王如意余威尤在。二来,天子门生,更知那师祖父,虽未曾露面,却真真实实存在。
始终悬一把似有似无的大剑。
元庆之此刻,更有这种感受,只觉大剑临头,才惊觉自己是这般卑劣,奸诈之人。李长笑笑笑了之,没去怪他,而是转身离去。
元庆之恍惚间,又在梦中过去三年,正好第十年刚才醒来。眼前饭菜仍有余温,酒香萦绕在鼻,一切如新。
李长笑不愿让元庆之,处在真我混沌的状态,所以几个呼吸后,元庆之便已经分清梦境、现实。
他愣愣望着对座,李长笑已经飘飘然离去,刚才的经历,是如此梦幻,又如此真实。元庆之再不敢,去找寻李长笑的行踪。
只从此以后,每一想起他,便浑身颤栗,连半分邪恶念头都不敢想起。
元庆之有种直觉,若非师祖母牵线搭桥,这位师祖父…即便是一国之君,也难以见他一面。更别说拜他为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