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文羽皱起鼻子撒娇道:“以后不准刮我鼻子,刮陷了就不好看了。你一直在反省?到底反省了些什么?说来听听。”
许多如鲠在喉的话,也想给汪文羽说,既然已经说到这里,蒋凡就想和她深度聊聊。
他没有急于说话,而是从放在床头边的烟包里,掏出一支椰树烟点上,深深吸了几口,吐了几个烟圈,剩余的烟雾从鼻孔里缓缓冒出。
然后皱起眉头,神情严肃,眼神有些支愣地望着天花板道:“狼狈离开校园大门那一刻,我恨学校领导;到了东莞上沙,我恨那些治安队的人;到了达丰,我恨剥削打工人的陈老板和他身边助纣为虐的狗腿子,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台湾高管。
回头一想,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,优胜劣汰是生存规律,自己不够强大,一味的怨恨又帮不了什么,有个屁用。
生活就是这样,不但靠拼搏,还需要有承受坎坷、磨难的能力,因为谁都无法预测明天将面临什么。
别人说,大学校园是最能绽放青春,绽放爱情的地方,可我呢?大学三年,周末时间,天不亮就要送早报,送牛奶,上下午要送煤球,平时空闲又要去老头那里习武。
一年到头,身上随时都是脏兮兮的,而且每件衣服都有补丁,身边的女同学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,哪来什么青春、爱情。
自卑的我在校园里见到你第一眼后,也只能做梦幻想一下这美事,连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,谁能想到一次误会,你却成为我的婆娘,别人口中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十来天时间,在我们之间却变成了现实。
漂泊途中遇到郝梦,应该说是命运眷顾,我也知道她的心思,可是脑海里、梦里都出现浴室那段场景,和她在一起,有荷尔蒙的萌动,但是总感觉缺少一点什么,和你在一起后,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但是和你在一起,心里也难以释然,我清楚这是亏欠郝梦所致,毕竟我的确做了那些羞人的事,那天在医院,听到她的声音才故意装睡,就是羞于面对她。
说真的,这几天我也想她,但不是感情,而是感激和友情,想见这位东莞第一个朋友,可真要去见她,又缺乏一份坦然,这就是自己造的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