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被掳走的该是她,而不是她的三弟。
她是个姑娘家,死了就死了。
可弟弟是家里这辈唯一的男丁了,弟弟一死,他们家……再也没有传承了。
顾浅蹙眉:“你的意思是说,他们本来是要抓你的?”
“我,我不知道,可若是我把三弟叫醒,他就不会死的……”
“姑娘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嬷嬷心疼的轻拍她后背。
顾浅看嬷嬷,又看自责欲死的祁淑梅,正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问时,下属匆匆过来在顾浅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。
顾浅面色一凛,蹙眉道:“果然?”
“嗯,大人可要去看看?”
顾浅点头,起身时对嬷嬷说:“你们先回去吧,回头有什么问题本官会再问的。”
“是,是。”嬷嬷应着,和婢子搀扶祁淑梅离开。
顾浅看着孱弱得好似风一吹就要消散的祁淑梅,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世家大族对血缘传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,像祁淑梅这样的,若是没有真相让她放过自己,只怕不出半年就要心病而死。
自责,也是会要人命的。
顾浅到了仵作验尸的停尸间,进去便寒气逼人,门窗都用棉布封住,周围摆满了冰块防止尸体腐坏。
点着的油灯蜡烛很多,将阴森森的停尸房照亮不少。
“大人,您看。”仵作指着尸体肩膀的位置。
顾浅一看,是个红色的骷颅花纹,因为尸体死得有些久了,花纹上有些斑驳。
“因为是新纹上去的,而人一死,暴露在外的伤口就会比其他地方更快腐烂,祁家人找到祁小公子的尸体之后再用冰块保护才不至于烂得看不见。”仵作叹了口气,说道:“从这伤口的腐烂程度来看,是十月中旬左右遇害的,随后在三日之内裹冰。”
顾浅:“确定?”
“自然,小的能耐顾大人还信不过吗?”仵作哼哼一声。
他可是京中第一仵作,这京城里多少的尸体验尸破案不是靠的他?他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小人物。
顾浅看着腐烂的创口,说道:“找皮肉来,复原这个骷髅头。”
仵作哦了声,拱手道:“那余下的……”
“给我看看。”
仵作立刻将桌子旁的两张纸递给他。
顾浅就这昏暗的烛光看验尸的报告,越看脸色越难看。
仵作说道:“他不仅仅是遭受了虐打,还有许多次的侵害,后庭位撕裂极其严重,并且伴随有严重的脱肛,还有咽喉这里,也有侵害的创口。”
顾浅面色铁青,旁边的两个下属更是气得手抖,不敢置信竟会是男人对一个九岁的稚童……
“娈童之好。”顾浅沉声道。
仵作也沉默了,做仵作多年,多少奸污女子并杀害抛尸,甚至有分尸,做成吃食吃下去只抛骨的都有。
可对一个男童这般奸虐实在是闻所未闻。
尸体的白布掀开一大半,皮肉上大大小小各种伤痕。
难怪,难怪祁家人会如此狂怒,这不单单是死了唯一的男丁那么简单。
而杀害祁小公子的恐怕不止是贤王一个人,凶手说不准还有不少,因为……他是被暗娼楼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