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心岛的木屋前已经挂上了灯笼,亮堂堂的,屋里亦是点满蜡烛。
叶银禾就在堂中上座。
范监察和范夫人进门后,对叶银禾行礼。
“范围拜见王妃。”
“范甲氏拜见王妃。”
叶银禾抬手虚扶一下,说:“范大人,范夫人快请坐。”
两人在旁边的椅子坐下,婢子将茶送上,微微施礼又退下了。
两人看了眼不大的堂中,摆设简单,有淡淡的檀香味儿,婢子嬷嬷在侧。
而上方坐着的叶家嫡长女,现如今的秦王妃面容平和,巴掌大的鹅蛋脸蛋上有一双明亮的桃花眼,高挺的鼻梁。
是个极好看的人,长相大气明艳不说,便是这端坐容姿气质就不像是个十七岁刚做王妃半年的。
范监察还是直奔的主题,说起他们夫妻两的来意,再问她是否被自己的亲妹妹欺凌过。
“范大人是要问在书塾里的,还是在家中的?”叶银禾反问一句。
范监察一顿,说道:“若是可以,还请王妃无保留的全盘告知。”
叶银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说道:“这些,说起来就话长了……”
范夫人看叶银禾那微敛的眉眼,心里就酸涩起来。
“我们都会听着的。”
叶银禾搁下茶盏,便开始说了起来。
“这要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说起了,第一回被欺凌倒也不是我那妹妹,是我继母……”
春日虫鸣鸟叫声声,堂中传来清淡平静的叙述,一直持续到戌时末。
范监察和范夫人离开时,拳头都是硬的。
并着叶银禾的自述,再到婢子嬷嬷的阐述,让他们见识到了一个出生便没有生母,又得不到父亲半点关爱的幼女,如何一步步隐忍低调艰难活着长大。
夫妻二人一直没说话,坐着小船离开湖心岛,到了岸边看到叶淮北还在。
范监察极力压着要指他鼻子斥骂的冲动,拉着妻子径自走了。
叶淮北看范监察的脸色已经知道,叶银禾该说的都说了,没有为了家族安宁,为了父亲官声而选择隐瞒。
不孝女。
叶淮北迈步上船,怒道:“划船。”
船夫翻了个白眼,划着船往湖心岛去。
叶银禾还未用膳,棋语过来问要不要摆饭。
“不急,再等等。”叶银禾说道。
还有一个人没见呢,她的好父亲啊,她想看看父亲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,到底是偏向她还是偏心方氏母女?亦或是说,他只偏向他自己。
半盏茶的时间,叶淮北到了。
一进门,叶淮北的眼神都充满了凌厉,那是恼恨。
叶银禾纵使心里有准备,还是刺痛了一下。
“叶银禾,你都做了什么?”叶淮北怒声道。
“叶大人,你……”旁边的连珠姑姑沉着脸要说。
叶银禾抬手:“连珠姑姑,你们出去,让我和父亲单独说话。”
连珠姑姑应是,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