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上一声沉音,锦宣帝目光寡淡的看着叶淮北。
叶淮北撩袍就跪下来,叩首道:“陛下,微臣自知教女无方,可让人母子分离这如何使得,到底是我儿历经生死才生下来的孩子,若是分开了不外乎要我女儿的命啊!”
“呵,叶尚书这话的意思,别人家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?让令嫒养育只怕要养出下一个欺凌人的恶霸来,这罪过你担得起吗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叶尚书这般爱女心切,怎么就对长女这么不闻不问呢?不过也是,到底是没了生母帮衬咱们的叶尚书,没有利用价值自然想不起来咯。”
“人家叶尚书心里门清着呢,长女算什么呦……”
阴阳怪气!
御史台的人一个一句说得叶淮北面色铁青,可他到底一张嘴,而御史台个个都是舌灿莲花的厉害人,说的又是事实,他实在哑口无言。
锦宣帝默默的听了好一会儿,听得心里舒坦了,才说道:“既然调查清楚了,叶淮北降为……六品尚书左吧。其女改为妾,成安之子交由成安郡王妃抚养。另,由叶家补偿所有被欺凌者五百两白银,其妻方氏不予诰命。”
在大业,凡七品以上官员,其正妻皆有官府下达诰命文书,是为官者之荣誉。
叶淮北从正二品直接降到正六品,是大降了。
方氏的正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直接收回,连六品的诰命都没有了。
这个消息传回到叶府,方氏直接晕过去了。
她努力那么久,跟着叶淮北才做了几年的尚书夫人就被降,早知如此,当初父亲说叶淮北前途无量,假以时日必能做到高位的话。
她不去与叶淮北生情就好了,她有些后悔。
下放的文书跟着进了叶府,叶淮北站在堂中对管家说道:“签活契的下人全部遣散,其余人收拾家当。”
管家愣了愣:“老爷?”
“废什么话?给人家新尚书腾位置。”叶淮北厉声说道。
管家应是去办了。
叶淮北看着偌大的府邸,这是他辛苦了十年谋得的家业,一夕之间被方氏和叶银霜给毁了,都毁了。
叶淮北恨方氏和叶银霜,也恨叶银禾。
叫人收拾时,他去了一趟秦王府,秦王府的门房说叶银禾还没回府呢。
他到底心里有气,也不想跟是王妃身份的叶银禾闹,就回去了。
第二日,叶淮北便搬离了府邸,带着方氏和两个妾室住进了个二进府邸。
而原先的叶尚书府则改为王府,由新任礼部尚书王中全住下。
这一变故很快传开,一时间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,而各家官员也对各自内宅的妻妾子女等管教多加关注起来,就怕成为下一个叶淮北。
一时间京城的教养风气好了许多。
当然,这是后话。
在叶淮北忙着搬家时,贤王府这边。
两个粗壮的婆子压着叶银霜,奶娘抱起孩子走到贤王妃的身旁。
叶银霜近乎疯了,哭喊道:“不,那是我的孩子,你们不能抢走我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