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,积雪已化,灼烈的日头高悬。
一队人骑马来到乌斯与大业两国交界处,看着一河之遥的前方,大业的流放犯正忙碌着,修建河道边上的城墙。
这一条城墙,防的是在冬日河流冰封之后,乌斯国人过来烧杀抢掠。
而其中一个人穿着灰色长袍,脸上盖着一块黑布当着鼻子以下的半张脸,眉眼里都是冷色。
“宗元君,你可想好了?”
一个乌斯人对灰袍男人问道。
灰袍男人眯了眯眼,嗤道:“自然想好了。”
“好,好,宗元君既然想好了,陛下自然会给宗元君无上的荣耀的,走,我们回城,等候陛下给宗元君赐封为王。”
一队人掉马北上而去,飞奔之时,被唤作宗元君的男人脸上黑布吹起。
晏长桓回头看向河那边的天地,眉眼里都是冷然。
从今往后,他不再是大业的人,不再是大业晏氏子弟,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。
莫宗元。
而他,将成为乌斯国新的王爷,晋王。
——
大业京城。
八月和煦,叶银禾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。
三个月时孕吐闹了半个月,之后便再也没什么不适,该吃吃该喝喝,睡也睡得很香。
不意外的,她的肚子比寻常五个月的孕妇要大不少。
周嬷嬷提过一嘴后,晏时隐便去宫里请来李太医看。
李太医把脉之后,只说一切正常,脉象很稳。
晏时隐这才安心,让周嬷嬷送李太医出去。
叶银禾笑他:“你越发紧张兮兮的了。”
“这叫我怎么不紧张,你看你这肚子。”晏时隐手贴上去,却实在不敢用力。
叶银禾打了个哈欠,起身到软榻上躺下去。
晏时隐迅速去搀扶着帮她躺好,又拿来小毯子盖上。
“不该,热得慌。”叶银禾掀开了,只叫他打扇。
晏时隐坐在旁边摇着扇子,看她脸颊红红的,肉嘟嘟的脸有汗,拿帕子擦拭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他说道。
叶银禾只是笑了笑。
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,这是第一次怀孕,可也知道,女子生子都是九死一生。
叶银霜生晏祥时差点难产死了,还有许许多多的听说的那些生子而亡的年轻妇人,例子多了起来,就会叫人害怕。
叶银禾什么都不去想。
八月中时,北疆边城的建城那边传来一件大事,建城周边出现了一伙强盗,这伙强盗厉害得很,专门截杀大业的商人。
一连发生了几起,死的都是大业的商队商人之后,此事便受到了重视,由建城的郡守亲自写上奏折子,用最精良的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来,希望进城能派遣最厉害的查案高手前来调查。
朝堂上,有大臣疑心是乌斯国人故意寻衅滋事。
“可前头刚签署的合约还热乎着呢,他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截杀我们大业的百姓,是嫌弃太平日子过得不舒心吗?”有大臣则表示疑惑不信。
锦宣帝看着郡守的折子,最终让监察司的人去,没再指派武德司了。
“若是查明与乌斯国有关,立刻回禀。”锦宣帝说道。
监察司部的大臣应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