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瞎说!万一我升上特级了呢?”
夏油杰斜眼:“我还没升到特级,你就别指望了。”
“你怎么不说二年级只有你不会反转术式?”
“我还不想学会修手机。”
观月音:“……”
破防了。
见金发少年一副被打击到的表情,夏油杰没忍住笑了出来,他弯着嘴角,这才进入了正题:“最近碰上什么事了?看你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,很少闲下来。”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观月音偏了一下脑袋,脸颊贴着桌面,他盯着可乐罐上凝结成的水珠一滴又一滴地滑落下来,倒映在红眸中好似从花瓣上滴落的晨露,“本来我打算出结果再告诉你们的,但你既然问了,我就没必要神秘兮兮地瞒着你们了。”
这就是他的另一个苦恼,也是他最近在忙的那件事。
观月音深吸了一下,缓缓道:“我打算把盘星教都送去蹲局子。”
夏油杰:“……”
他没有听错吧?
观月音继续道:“我比较小心眼,一人挨两拳不解气,刚好我和警察比较熟,就想问问能不能直接把那群教徒送进去。”
“你为什么和警察很熟?”
夏油杰心想,难道是观月音经常寻衅滋事导致警察都脸熟他了?
“啊?我没说过吗?因为我出任务遇到奇人异事就会找警察,一来二去就熟悉了。”
夏油杰松了一口气:“然后呢?警察怎么说?”
“这次事件比较复杂,所以咒术师的身份没那么好用,必须正儿八经地走程序,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,就求助了以前的一位小学弟。”
观月音口中的小学弟指的是赤司征十郎。
“小学弟帮我安排了专业人士,本来以为只涉及到了邪教和命案,结果查出来盘星教居然还涉嫌经济犯罪,所以光是取证这一块就很复杂,更别提之后的流程了,全是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。”
“那些普通教徒牵扯不深,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判刑,哪怕我有咒术师的身份,还有小学弟帮我施压,顶多让他们蹲几天,只有主犯会多蹲几年。现在也不知道主犯跑哪里去了,如果他逃出国就难办了。虽然我很着急,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,只能像个没文化的原始人一样听着专业人士和我叽里呱啦一大堆。”
“非专业领域不懂就算了,专业领域也做不好,反转术式毫无进展。”观月音闷闷不乐地弹了一下易拉罐,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以前遇到这种事多加练习就好了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瓶颈期,求助悟和硝子也得不到解答,毕竟这种奇怪的情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。”
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。
没办法,谁让他是憋不住的性格?别人一问他,他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的全盘托出。
“不过,问题不大,我只是随便发几句牢骚。”
趴在桌上的金发少年双手一撑,他坐直了身体,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,对着夏油杰绽开一个清爽的笑容:“不用担心我,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,但我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。”
“……”
夏油杰的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结合这段时间的表现,他以为观月音早就像对待往常的任务那样把「星浆体」事件抛之脑后,没想到观月音居然一声不吭地处理起了后续。
这位看上去大大咧咧、没心没肺的友人,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思细腻。
当观月音露出消极情绪时,他不免有些惊讶,因为印象中他从未见过对方直白地展示出这一面。
尽管观月音被盖章是假元气,和灰原雄这个实打实的好孩子有着天壤之别,但夏油杰心里很清楚,观月音确实是充满活力的乐观派,好像没有任何烦恼能在他的身上停留超过一分钟,顶多有点白切黑。
在「星浆体」事件中,观月音被无辜牵连,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还要马不停蹄地赶来开导他们,而任务结束以后,由于他的表现太过自然了,导致大家都以为他没什么事。
……但他真的没事吗?
夏油杰想起了之前的帝光中学事件,当观月音从辅助监督的口中得知熟人的尸体全都找到了,他的反应明显不太对劲。
当时自己就坐在他的旁边,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,特地邀请他以后一起去涩谷吃另一家铁板烧。
那件事距离现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。
夏油杰注视着坐在课桌前的金发少年,对方仰着脑袋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,就如他的发色那样熠熠生辉,纯粹又赤诚的红眸盈着温暖的笑意,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。
恍惚间,脑海中闪过着这样的想法。
——如果,如果是音的话……
——他一定不会动摇的吧?
见夏油杰半天没说话,观月音疑惑地歪了下脑袋:“怎么了,杰?你不会因为我瞒着你就生气了吧?”
夏油杰无奈地说:“在你的心里,我那么小心眼吗?”
观月音极力克制住点头的冲动:“绝对没有。”
“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?把盘星教投放到无人荒岛组织一场全咒术界直播的大逃杀吗?还是……”
夏油杰伸手拍了一下那颗金灿灿的脑袋,就像拍暂停键似的打断了这段无厘头的发言:“你刚才说的那些话,有一句我要反驳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观月音愣了一下,他诧异地注视着对着自己微笑的黑发少年,来自友人的肯定蕴含着一股令人愉快的力量,好似有一颗甜甜的糖果在心中融化。
“杰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好慈爱啊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