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者是禅院直哉。
观月音别过脑袋,轻快的语气仿佛两人毫无隔阂:“回来啦。”
禅院直哉冷哼一声,大步走到真皮沙发旁一坐,丝毫没有搭理对方的架势,满腔怨念呼之欲出,甚至比分别前还要重上了一点。
观月音猜不出禅院直哉究竟是因为被指使而生气,还是因为和新首领的交谈不太愉快。
答案是哪一个都无所谓,他不是很关心。
观月音朝着擂钵街的方向看了一眼,此刻,咒力的反应毫无征兆地消失了,非常符合刚才所见的突兀断开的残秽痕迹。
赶过去估计也和刚才没什么差别,注定会扑一个空。
既然如此,就没必要那么急了。
“港口mafia怎么说?”观月音问。
“哦,你想知道啊?”禅院直哉往后一靠,胳膊搭在一旁的扶手上,恶意快要从微微眯起的眼睛溢出来了,得意的笑容一看就是没长记性,“求我,我就告诉你。”
他铁了心要找回场子。
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观月音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嚣张跋扈的禅院大少爷,猩红色的眼睛非但没有半点被挑衅的怒意,反而如午后的阳光般惬意。
他没有接话,仅仅是把脑袋从敞开的窗户稍稍向外探出一些,不知道低头在看些什么。
禅院直哉的表情一僵,被光明正大地无视的感觉让他难堪,他咬了咬牙,假装不在意地继续说了下去:“不求我也可以,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来。”
“我刚才说的?”观月音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地面。
“没错。”禅院直哉扬起下巴,“和我道歉就告诉你。”
观月音转过脑袋,他以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禅院直哉看了几秒,然后朝对方勾了勾手指。
“你过来。”
禅院直哉警钟大作:“干什么?你要动手?”
“不打你。”
“那你要干什么?”
观月音坦然以对:“你不是要我道歉吗?”
“!?”
禅院直哉惊呆了。
虽然他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如此豪言壮语,但他预想中的结局没有一个是观月音爽快地答应道歉,在他看来,这件事的可能性和「五条悟是禅院直毘人的私生子」是不相上下的。
绝对有诈!
禅院直哉更加警惕了:“道歉需要我过去?你站在那里说话,我又不是听不见。”
“道歉当然要面对面才有诚意啊。”观月音顿了顿,露出了苦恼的表情,“不是吧?你居然那么怕我啊?”
禅院直哉瞬间炸毛:“谁怕你啊!?”
“那你过来呗。”
禅院直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:“来就来!”
话虽如此,他站起来后迟迟没有动作,就像被打桩机固定在了原地,半天没有迈开下一步。
观月音哄诱道:“来嘛,咒术师不骗咒术师。”
禅院直哉瞪了观月音一眼,对方清爽的笑容看不出丝毫想要谋害(?)他的意味。
思索再三后,他如同莅临的上位者般高高在上地向窗边走去,羽织随着他的动作稍稍飘起一角,昂贵的衣料像是被膨胀过头的自信吹了起来。
然后,他就被观月音从窗口丢了出去。
禅院直哉:“!?”
与其说禅院直哉是被丢了出去,不如说他是被砸向了地面,他几乎以垂直的角度狠狠俯冲而下,过程之快让他连在空中调整姿势的余地都没有,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扑入了水泥地的怀抱。
他面朝地地嵌在港口mafia本部的楼底下,掀起了大片的烟尘。
——这个骗子!
禅院直哉一边龇牙咧嘴地在心中把观月音翻来覆去地咒骂了千百遍,一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。可他刚双手撑地,噩梦般的金发少年从天而降,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背上,把他再次压了回去。
尽管观月音一跃而下的姿态如猫般轻盈,但他的重量和重力加速度都是实打实的。
禅院直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。
“sorry,踩到你了。”观月音双手插兜,欢快地从禅院直哉的背上跳了下来,稳稳地落在地面。
他低下脑袋,弯起一个挂着招牌式的元气笑脸:“我道歉了哦,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吗?”
禅院直哉:“……”
这算哪门子的道歉啊!?
观月音微微弯腰,虚情假意地伸出了手:“需要我拉你一把吗,直哉?”
“……滚。”